第四百八十四章 大棒和甜枣（1/2）
眼下光复朝讲究律令规矩，没有钦旨胡雁南不能把赵之龙带走，只得留下一队锦衣卫小旗蹲在刑部日夜看护，自己先回到大堂向黄道周禀报。
“黄阁老。人暂时不能杀了。”
“先帝护佑坤兴公主平安无事，天佑大明啊。”
嘴巴里说着类似祝福的话，不过黄道周的脸色一点也不好看，这两个时辰心里有些惴惴不安，赵之龙这个无耻之尤早不说晚不说竟然玩这一出，接下来的戏可不好唱啊。
要是这出戏今天搞砸了，别说什么建功立业，他黄道周眨眼间就能成为应天府官员士绅和街坊口中们的笑柄。
后来转念一想，从人犯口中逼出坤兴公主的下落可是自己的功劳，实实在在简在帝心的功劳啊，若坤兴公主能平安解救出来，这功劳并不比军功差，想到这里黄道周总算有了些底气，又开始盯着堂上上众勋贵打主意。
拎出来骇猴的小鸡飞了，黄道周只得赤膊上阵当堂与众勋贵对阵搏杀，好在赵之龙牵出了一个朱国弼，就拿那厮当突破口。
“朱国弼。你可知罪！”
“阁老。我冤枉啊，都是赵之龙那条疯狗乱咬人，他的话不能信，整个应天府的官员都知道当时我无职无权、手里没有一兵一卒啊。”
“那个伪留守的职位你可是接下去赴任的，这是事实吧。”
“我只是不想应天府的百姓惨遭鞑子屠戮，这才硬着头皮出面去周旋，举城投降的决策全是手握重兵的赵之龙一人决定的与我等无关，请阁老明鉴。”
“你无职无权、手下没有一兵一卒，凭什么周旋，凭什么让应天府的百姓避免被鞑子屠戮？莫非你接那留守告身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谋划献城投降，应天府满城街坊谁不知道你朱国弼和赵之龙臭味相投、整日形影不离寻欢作乐、密谋不可告人的阴私。”
“阁老。投降那事真的与我等无关啊。都是赵之龙那个杀千刀的混账东西干的。”
被赵之龙攀咬出来之后朱国弼知道自己凶多吉少，趁着等待的功夫一直在苦寻对策，因此答话时几乎滴水不漏，还把身旁的同伴全部拉进来为自己作证、同时也为他们自己辩解，这招不可谓不高明。
不过，他的对手是谁？
翰林院修撰、詹事府少詹事、翰林侍读学士黄道周。
一个纨绔想跟一个官场顶级老狐狸玩言辞、心眼，简直就是关公面前舞大刀、孔夫子跟前说子曰，况且，他们遇上的已经是一个豁出去顶级文痞。
黄道周不再看朱国弼，伸手指着众人道：“刚才赵之龙威胁老夫不得好死、断子绝孙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告诉你们，老夫要是怕死就不会穿着这身寿衣上堂。”
“进了这刑部大堂就别想痛痛快快出去。不签字画押就留在刑部与老夫作陪，生要签字死要画押，一个都不会落下；从现在起刑部每天给诸位一碗清水直到没出气为止，到时老夫自会帮尔等画押。”
“无论如何。这个月签押的文书一定会递交内阁，是死是活你们自己选，老夫将亲自看押奉陪到底，堂下都是湖广来的战兵想钻空子门都没有。”
威胁之后黄道周又拿出甜枣引诱众人，他说当年丘福北征鞑靼时不听众将的劝告一味轻兵冒进，最终导致全军覆没、兵败身死。
成祖剥夺了丘福的世袭爵位，将其全家流放琼州，如今监国殿下胸怀韬略志不在成祖之下，岂能容尔等尸位素餐之辈跻身朝班、羞辱朝廷。
监国殿下考虑到尔等事发有因、情有可原，因此不想动刀枪见鲜血，若诸位还是执迷不悟自己愿意做那个恶人、担恶名陪大伙一块完蛋。
现在肯签字的，朝廷会赐给两百亩水田一座院落，让尔等过悠闲的田舍翁颐养天年，不要再过问朝廷的事。
自己愿意陪上脸面去和路阁老、吕阁老商量，朝廷是不是能给各位的世子一个世袭闲职、领一份俸禄传宗接代；还有各位家眷的陪嫁首饰等私房，老夫也可以睁一眼闭一眼当做没看到，让她们带走帮村一二。
若如顽抗到底要老夫亲自动手画押，净身出户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过往的帐也要一笔一笔清算。一句话，黄道周告诉勋贵们自己豁出去了，你们看着办吧。
“尔等眼前只有这两条路，是死是活自己选吧。”
“黄阁老。朝廷能给犬子一个什么样的世袭职位。”
被拎出来威胁的朱国弼泪眼汪汪低声道，他明白自己把路振飞给得罪狠了，就算路振飞为了名声、为了脸面不会亲自出手，可下面有的是落井下石、手段毒辣的马屁精啊，既然有条活路那就认怂吧。
“京卫指挥使司衙门，是指挥佥事还是镇抚就得看诸位的态度。”见众人兀自犹豫黄道周加码道：“前三位签字者，老夫帮着去求赐个锦衣卫千户。”
“我签。”
“我签。”
“我签。”
“别挤。是老子第一个说的。”
“是我。”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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