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黑衣宰相(2/3)

眼界已经大开,这切支丹在西洋的风光,可不是南光坊主天海所能比的——即使如今有些没落了,可秀念的心也没天那么大不是。

当时在米国,直秀对秀念的安排是,“吃喝玩乐钱管够,但只有一点,神学院必须去,旷课一天都不行。”

秀念本来就是天台宗的高徒——要不是师父老住职身体出了意外,他接掌宽永寺也不是没有可能,如今扶桑西洋两家神学合璧,这秀念愈发了不得了。

但直秀放心不下,怕日后真整出啥幺蛾子来,随后又愣是压了其整整三年,直到1857年秀念的新教义圆融无缺,这才让他正式开宗立派,创立了北地的天台宗分支。

江户时代,佛学宗派分本山、本寺、末寺三层,本山管本寺、本寺辖末寺。

按理说,秀念的小庙就是末寺的级别,但当年他离开宽永寺的时候,住职颇有送瘟神的赶脚,怕他嫌北地清苦,除了让他带走一些人手,还送了他一个“本寺”的名号——这不下血本,万一人家反悔死来着不走怎么办?或者过两天再溜回来,那也受不了啊。

宽永寺是天台宗在关东的总本山,扔个“本寺”出去是举手可得的事情,而且颇能安抚老住职一系,可谓惠而不费是也。

按理说,1851年秀念才二十六岁,本寺住职这个帽子戴着困难,但奈何人家从小就养在庙里,又是老住职亲传,愣是混了个“学头”出来,这样的话,啥位子坐不了啊——天台宗的学头不是学生首领,而是僧位的一种,表示有阐述经义的权威。

这个口子开的妙,也就是说秀念想怎么解释佛经都没人敢管,除非是天台宗更高的大佬出现,否则别人可以不认同但不能当面质疑——说白了,学头在天台宗是有名号的,外人质疑秀念就是质疑天台宗,容易引发宗门之间的争斗。

本来天台宗在扶桑的教义就相当灵活,是“神佛习合”的最早提出宗派之一,神道里的天台神道就是从其分离出去的。

啥是“神佛习合”呢?

神佛习合又名“本地垂迹”,意思是说,扶桑的这些神啊,都是诸佛在扶桑的化身。这样的话,大家你好我好,因为信的神佛其实都是同一位啊。

有这样灵活的传统,秀念更新教义自然要顺利的多——直秀大喊,“顺利个屁”,要不是北地偏远奉行所一手遮天,加上宽永寺在江户代理北地特产的销售,上下都从中受益不少,你秀念早就被抓回江户除籍宗门了。

靠着苟且大法和奉行所扶持,到了1858年,秀念所创的白主仙霞寺已经基本一统虾夷地和北虾夷地,等当年直秀当上了箱馆奉行,其地位已是不可撼动了。

接着,随着箱馆与外地的贸易不断发展,虾夷天台宗的僧侣也开始出现在扶桑各地:

安政二年(1855年)夏四月,幕府“令伊达庆邦、佐竹义睦、津轻顺承,发兵戍虾夷及箱馆”。

安政六年六月二日(1859年7月1日),长崎、神奈川(横滨)、箱馆对外通商。

安政六年(1859年)九月,江户又“令伊达庆邦、保科容保、南部利刚、佐竹义就、津轻承烈、酒井忠宽助垦虾夷地”。

这能来就能往啊,秀念的徒弟开始奔走于各地。

其实,秀念哪里有那么多的徒弟,好多都是直秀一系的人马。

而且,因为僧侣有一些特权,寺社奉行所对度牒的控制相对严格,所以白主派出的队伍,往往是一个和尚带着几个徒弟各种配置,俗称一拖几。

按理说,幕藩体制下,这和尚游荡各地是不受欢迎的——当时实行寺请制度,也就是每个人都必须有自身归属的擅那寺,平民的户籍实际上归寺庙管理。由此,实际上传教领地就这么被分片了。都分片了,僧侣跑来跑去的,传不了教你想干嘛?

当然了,这游历修习也是可以的,但毕竟无利可图,而且这被本地寺庙视为捞过界的恶行,所以出游的和尚不多。

当时最常见的外来僧侣就是普化宗的虚无僧和大社神官——虚无僧打着武士修行的名义,其实多有浪人、强盗等不法之徒,拿着假度牒,逮着机会就干一票;而神官则是各大社的居多,到处售卖神符或者劝人远行到大社朝拜。

这两种都不太受当地官府的欢迎,一个是明着惹事,一个是煽动领民出游,因此见了就驱逐或抓捕——但农业社会的管理不严密,治安力量也不强,所以漏网之鱼还是很多。

相比这些僧侣、神官,天台宗白主仙霞寺的僧人就受欢迎的多。

里面的缘故嘛,一是仙霞寺僧人从不化缘,给都不要;二是,从不公开传教,不问从不谈论教义,就是谈,也没有宗派之别,讲的不是经典而尽是一些劝人向善的话;最重要的,这些人对地方大有裨益,不但低价行医还推广农学、传播良种。

当然了,这良种随身带不了多少,但人家可以指点你在哪里买得到啊。

时间长了,除了领民,连各地武士、寺社和商人都对其非常欢迎:

武士欢迎的原因很简单,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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