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达意(1/2)

编的吧?

听这口气、看这表情,跟真事儿似的。换成任何一个花痴,怕是早就沉沦了吧?恨不能跟他和成一个吧?

“侯爷既然知道我是这种人,就该防着、躲着。人生苦短,何必自寻烦恼。”

梁从风久久地凝视着她,眼里风起云涌。

若萤几乎不能抵挡那种游走在狂热边缘的执着,就在她决定假装移开视线的瞬间,对面的人忽地站了起来。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人走过来,本能地感到情况不妙,想要后退,却被高高的椅背冷冷地阻住了。

梁从风从谏如流地拉出近旁的椅子,面对面坐了下来,连她带座下的椅子一起,拢在了他的腿间。

再一伸手,一左一右扣住了她的椅背,便把她箍了个结结实实。

若萤的眼珠子转了两下。现下的她,真正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她不由得再次为自己的这幅没用的身子感到郁闷。

“侯爷你这是要来硬的吗。”

这个姿势太羞耻了,轻视与占有的意味叫人汗颜。

“你屡次推三阻四,到底是为什么?”

梁从风垂下头,前额刚好抵在她的头顶上。话时,气息如风如火炙烤着她的面庞,让她的手筋脚筋都跟着发紧。

“侯爷什么呢?人听不大懂。”

当此时,表情再丰富也是用不上的,若萤只有尽量保持语调冷漠。

要防止一个人烧起来,最好的办法不是煽风添柴,而是要冰雪伺候。

修长的手指落在肩头,闲庭信步般往下。

这就要耍流氓了吗?

若萤暗哂同时,不屑地撇嘴。

就她这副骨架,鸡肋似的,也能成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纠结?

侯爷当真没追求。

腋下的系带被拽开了,一下,两下。

有凉意穿胸而过。

她自是不怕他会剥光了她,这个年纪的孩子,光看上身的话,都是差不多的。

果然他还是挺介意性别之差的,是吗?

照眼下的情势来看的话,让他相信她是个男孩子,或许要好些。

虽然她并不反对男风的存在,但那并不表示,她愿意做人家的娈童。

内襟也毫无悬念地给解开了。

他的动作忽然就到此为止了。

当此时,若萤差点提醒他,里面还有一层呢。她没有穿空心棉袄的习惯,她家还没穷到连里衣都备不起的地步。

这话都冲到嗓子眼儿里了,却被他怪异的表情给生生地梗住了。

他的面色,几乎可以用“风雷大作”来形容。

顺着他的视线往下,只一眼,若萤不由得就是一个激灵,瞬时心神大乱。

百密一疏。

她自以为自己无懈可击,却完全忘记了棉虱子密布的青布夹袄下,其实是别有乾坤的。

死死地盯着那上好的暗纹素缎里衣,梁从风的面上,讥嘲与愤恨昏天暗地:“锦衣夜行啊,四爷。不觉得可惜吗?这金玉其中、败絮其外的事儿,也只有你钟四郎干得出来。果然、果然,非常人行非常事……”

若萤语结了。

这跟斗她栽得心悦诚服。她口口声声与世子府无关,可事实却证明,她了谎。

外表朴素的她,竟然穿着用料极其考究的里衣。换作一般人,顶多就是惊诧一下子。可偏偏她面对的是出身高贵、见多识广的侯爷。

这个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人,怎会认不得这些高级织物的来历?

凭她千算万算,还是被这件完完全全“王府造”的里衣给出卖了。

人生啊,果然到处充满着意味和惊险。

现场的气氛仿佛当头扣上了一口黑锅。

就在方才,梁从风似乎隐约有了退让之意,可就这么大点儿的工夫,他整个人都变了,变得好像勾栏院里万事后就翻脸不认人的不肖恩客。

那看她的眼神,像是要把她钉到地底下去似的。

有道是“大方无隅,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可能是气极了,他反倒平静得反常了:“爷活这么大,别的不会,可是这吃喝玩乐,别,四郎你还真没法儿比。就这布料吧,很多你可能听都不曾听过。丝、帛、罗、花罗、绘罗、可幅绫、缭绫、细异纹绫、白异纹绫、绮、辟邪绮、锦、金锦、金褐、银褐、白叠、白苎、夹缬、绣、蹙金绣、绒、漳绒……

许是爷看花了眼,记得这柏枝柿花缎一直都是他专用的内衣料子,怎么会出现在一个乡下子身上?是你哪个要死的好姐姐或好妹妹,偷了来做给你的吗?或许是爷胆子还不够大,瞧了你,实际上,世子府中不光有王世子,还有你的某位相好?

你不但去过他那儿了,而且,还在那儿宿过,是吗?他对你真是不同寻常啊,这算是贴上封条了吗?不许别人再染指了,是吗?”

食指一下一下点着她的前胸,像是要戳破那似水如云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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