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0章 无中生有(2/3)
呼应,李箴呷了一口茶,点了下头。心下想的是,这孩子竟是个极为有心的。同样的年龄,别的孩子大多只关心游戏与饮食,偏这四郎想得长远、想得深入。
怪不得二郎近来的见地、说话,皆比以往有很大的进步。怎么说呢?懂得怎么转心眼儿了。不像是从前,见山是山、听风就是雨,好听点说是率真可爱,其实就是个愣头青。
这些进步,跟钟四郎有莫大的关系。就冲着他能引领二郎积极向上,这孩子就值得交往。
“贤侄请继续。”
这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自己能跟一个弱质小儿谈天说地、纵横今古。
最初的那一点记忆还在,记忆中,这是个很聪明、也很大胆的孩子,但是,今天听了他的这寥寥一段话,感觉便又不同了。
有热情,有心计,有智谋,也有策略,这孩子若能步入仕途,定能做出一番让世人为之感佩的作为。
所谓“三岁看老”就是这个道理。
若萤并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形象,但见对方神情专注,就知道自己的说辞获得了认同。
她接着说道:“听哥哥们说,这些大大小小的山贼各据一方、各自为政,靠山吃山、靠海吃海,看似与世隔绝、貌似无害,但是,谁也不能确定他们之间私底下是否有所来往勾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这些常识就连三岁小儿都知道,那么经营着成百上千人的身家性命的山贼们焉会不懂?
世间事,最怕的不过是‘万一’二字。世伯们请想,假如他们的生活富足,富足之后呢?势必会引起人口的增加。
而随着人口的增加,一系列的问题就将随之产生,比方说田产不足,比方说饮食不继,比方说公私不清……
二十多年的相安无事,不能代表百年的泾渭分明。人心不足蛇吞象,真到了那一天,怎敢保证不会有人心猿意马窥伺山外?
依晚辈愚见,这些非法的势力,不论是现下是否安分守己,其存在,打一开始就是不该被允许的。养虎为患、讳疾忌医,实非智者所为。”
说到这儿,她住了口,认真地端详着上首的两个人。
李陈二人眉宇间的喜色清晰可辨。
而这两人也确实暗中直竖大拇指。
别看眼前这孩子貌似一脸纯真无邪,实际上,说话却是滴水不漏。
明明是自己的所思所想,却偏要扯上二郎和艾清,这份用心,可真够深沉的!
在座的两位父亲,试问哪个不是望子成龙的?钟四郎今天好比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他所说的这些话,等于是二郎和艾清的想法。
能说“不”么?能够一笑置之么?
且不说这番言论确实见微知著!
否认四郎,等于否认自家孩子;承认四郎,心下又有几分羡慕嫉妒。
这孩子,惯会把人架到火上烤!
真是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书房里出现了短暂的沉寂。
许久——
李箴含笑道:“贤侄小小年纪,忠君爱民、嫉恶如仇,真是难能可贵哪!”
若萤欠身为礼,面色平静。
她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具体该如何操作,以李陈二人的头脑,断然不会想不到。
不是她阴险卑鄙,“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实在是她心里头的这把鬼火烧得太厉害,不烧死几个关乎痛痒的就难以解恨。
山贼,老鸦山,醉南风,劫富求生,里应外合,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老鸦山与她无过节,但谁让醉南风掺和了进来呢?
天可怜见,让她即使身处绝境也保留了一丝绝地反击的喘息。
要怪,就怪梁从风的嘴巴不够严,没能守住最要紧的秘密。
安平府施加给她的耻辱与伤害,她毕生都不会忘记。而从中使坏导致了这一场事件的君四,早就被她钉死在仇恨的十字架上。
以往对他所存的一丝怜悯,至此,荡然无存。
敢于向她发起挑战,就请做好粉身碎骨、万劫不复的觉悟吧!
一盏茶毕,李陈二人总算是作出了评判。
李箴微微颔首,若有所思:“这无中生有之计,倒也使得。”
“不是无中生有。”若萤沉声纠正,“正确说,是敲山震虎。”
李箴大笑起来:“好,就依你,敲山震虎。”
若萤丝毫不笑,反之,表情相当地凝重:“世伯也不敢保证,隐疾会发于何时、能导致怎样严重的后果,不是么?彼在暗处,我在明,怕就怕暗箭难防。这种格局,是时候变一变了。”
这个时候,就连不苟言笑的陈松龄的嘴角,也微微地上翘了。
李箴的心情显得极好,当即唤来下人,说让领着四郎去见见夫人:“廷儿呢?又在鼓捣他的那些沙盘阵法么?四郎来了这么久,怎还不过来见礼?”
那名奴仆答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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