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后推手(2/3)

不知道你那张臭嘴!早就嘱咐过你,谁问都不知道,问什么都不要。你那耳朵是驴耳朵,根本就听不进去!没吃过囫囵饭的穷叫花子,捡个囫囵馒头,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要不是你到处瞎咧咧、大吹大擂,能招人算计?天杀的,不把妻儿老作践死,你就不舒坦是不是!真是家门出、辈辈出,好的你不随,就随了钟家那点子烂根子、坏根子了!”

老三被季远志拦在院子里,一边昂着头清理着伤口,一边直嗓子叫:“别再拿钟家事儿了,人家都了不认你了,这下你满意了?”

“你舍不得是吧?”

叶氏一个板凳甩出来。

板凳蹦跳着冲向老三,早被他眼明手快地一抬脚,踩在了脚下。

“你舍不得,情管贴上去!一年五两不够,有本事你就挣个十两八两,让他们把你当爹对待!不认你?不认你活该!看你那点出息!五两银子,当是打发要饭的呢!”

老三恶声道:“是,跟着我还不如要饭去!当初是谁非要结的这门亲?你要算旧账,今天咱们就好好算算!”

他的口无遮拦揭破了叶氏的伤疤,也挑起了叶老太爷父子的心病。

老太爷恁好脾气的人,也登时垮下了脸。

大舅一着急,就咳嗽得上气不接下气,吓得季远志赶忙丢开老三,过来替他把脉。

谭麻子也过来了,意思要把老三拽出去,好让叶氏消消气。

要在以前,老三基本上都会顺竿子往下溜。可是今天不同,他觉得自己遭到了不白之冤。他并不想吵架,他只是在据理力争。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他不是东西?

最要紧的是,他不想和离,一点儿都不想!

他原本就不大会话,急切间,更是口不择言。

二舅年轻气盛,禁不住怒火中烧。二话不,冲向前去,朝着老三的胸口连捣三拳,口中大骂:“姓钟的别欺人太甚!我姐怎么了?没有叶家,你早死干净了!你们钟家真他妈的不是东西!”

“二舅、二舅,息怒、息怒!一家人不能动手的。”

慌得季远志等人慌忙冲过来劝架。

得了信赶来的钱屠也加入到劝和的队伍中去。

香蒲也不劝架了,坐在檐下哭得声嘶力竭。哭自己命苦、女儿命苦,哭老天爷不长眼,欺负好人。

和离了好,最好是把她变卖了。卖到谁家,都比留在这个家好。

这日子,根本就没法儿过了!

院里院外一片嘈杂,一种天要跨、地要陷的末日气息笼罩在三房上空。

若萤瞄准草垛的一点,行云流水般拉满弓。

腊月候在五十步外,随时地把没入草堆里的竹箭抽出来,再跑着交回到若萤手边。

十支箭,反反复复射了三次,若萤出了一身透汗,这才住了手。

腊月这才有机会靠近前来,抽出腰间别着的破蒲扇,殷勤地替她打风。

一下一下,不急不慢,力道恰到好处。

从这个位置,仍能够听到三房的吵闹声。但是一水之隔的钟家人,肯定是听不到了。

这样的耗时耗力有什么意义呢?

若萤微哂,在菜园外的大石头上坐下来,蹭掉布鞋,光脚**着温热松软的细土。

腊月斜眼瞅着她的一双天足,恍了下神:不知道四爷裹了脚会是怎样的一副模样?大概最多也只能走到这个地方吧?想要跟现在这样,上山过河、爬树打鸟,简直就是不可能了。

远处香蒲姨娘的号哭拉回了腊月的心神。

望着身边雷打不动的那个人,腊月很想知道,到底她在想些什么?

家里乱成一锅粥,她怎么就一点也不感到沮丧?反而,反而好像还挺开心的?

“四爷,你不回去看看?”

三老爷和三娘都在闹和离了,这个家,很快就四分五裂了,怎么四爷一点也不担心?

还是,心里头早就有了算计?

想到“算计”二字,腊月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他暗暗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去挑战身边这位爷的底线。

“拼命四郎”的本事,他可是亲身经历过了。不要命也就算了,偏偏还是个扮猪吃老虎的。有心眼儿也就算了,偏偏还有能耐骗过身边无数人。

这是个能让死物变活,也能让活人变死人的可怕的主人。

跟着这样的混,吃亏也是占便宜。终归不用太担心这辈子会混得很难看。

“四爷你是个有主意的,不好回去劝劝?”

不用问原因,腊月就是相信,她有化干戈为玉帛的本事。

若萤享受般仰望着上方灿若云霞的蜀葵花,几只金黄色的蜜蜂正唱得欢快。

这可比爹娘的吵闹声好听多了。

“不吵不闹,不痛不痒。”她百无聊赖地丢出来一句。

是的,她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通则不痛,通则不痛。

当她忽然想到这一句的时候,就油然想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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