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去何从(2/2)

作正室的若兰商量着,时常看顾孩子。

怎么算,这事儿怎么完美。对冯恬而言,没有比这更稳妥的出路了。

只不过,一个黄花大闺女,当着一厅的人,主动要求做妾,这简直就是骇人听闻。

冯家的人没有出言制止。

钟家的人则因为过度的惊呆,而忘记了做出反应。

“恳请太爷、老太□□准!”

冯恬叩头有声。

大太太最早醒悟过来,当时急得差点跳起来。

她想问冯恬是怎么跑出来的。临走前,她明明吩咐过了,要好生“看住”她的。

但是,这还不是最需要解决的问题。冯恬的请求才是必须马上、立即、当下就必须要否决的。

冯恬的,都是片面之词。听上去情谊深厚、处处为他人考虑,实际上,根本就不是那回事儿!

她宁愿多花两个钱,买个粗笨的陪嫁,也绝不愿意冯恬掺和进来。别人不了解这个丫头,她久经风雨,可是老早看透了冯恬的脾性。

这女孩儿心眼儿可不死,若兰跟她比,就是个憨大姐。将来要是进了孙家,成天锅碗瓢盆打交道,日子久了,怎可能不生龃龉?万一她暗中使个绊子,弄不好若兰连命都保不住。

县丞虽是官,可自古以来清官难断家务事。况且,身为一个大男人,也没办法儿成天守在内宅里。

人生本来就充满着各种意外,天知道她的若兰会不会被意外砸到。

冯恬既有意去王府作使女,就证明她是个心高气傲的。可而今竟遭遇到这样的不测,她心里能不恨?能不妒嫉?能不想要去报复?

作妾有什么好?没什么好,这一点,她绝对不会不清楚。可为什么还要自甘为妾?难不成她想要孙县丞冒天下之大不韪,把她这个姨娘抬做“夫人”?

要这么着,首先,得先让正经的夫人若兰“消失”。

怎么个“消失”法儿,这个就不好了。

而这个,也正是大太太最为害怕的。

男人们只知道庙堂勾心斗角、沙场浴血奋战那是斗争,却不知道内室之中的战争,丝毫不逊色于此。

有句老话怎么的来着?蝎子尾上刺,黄蜂尾上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要想杜绝此类意外发生,就必须从根上斩断隐患。

自从冯恬受伤,她就感受到了这孩子的愤恨。她杀死都不跟冯家人回去,就是看准了以她现在的惨状,回去必不得好下场。

父亲唯继母的话是从,一心扑在儿子身上。对她这个“赔钱货”,从前就不怎么在意,而今更不会忽然良心发作,当成眼珠子来疼爱。

相比之下,她还不如那二十两银子来的重要。

不想回去,可以。想要作妾,也成。

一个丫头,凭着一腔热血,以为就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留在钟家,那就是别人手心里的虫蚁,要死要活,可不是由她了算的!

“好好的姑娘,怎么能屈尊为妾?你这种话,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亲娘。”

大太太面上一派真情实意。

她娘家大哥也在打着自己的盘算:“不然呢?闺女若是好好的,我陪送十台嫁妆就够了。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陪上二十台能有人要不?”

上至钟老太爷,下至丫头婆子,听了他这句话,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二十台嫁妆!这哪是讨公道来的,分明就是来打家劫舍的!

大太太差点没给气得仰过去。

她知道自己这个哥哥的脾性,但没想到他能如此地厚颜无耻。

总以为差不多赔点钱就算了,万没想到,他们竟然狮子大开口,张嘴就要二十台嫁妆!

当自己是豪族名门么!当自家闺女是什么千金姐么!

二十台!

为什么不直接开抢?

干脆明了吧,冯家根本就不想为这个女儿出一钱!

大太太这会儿是后悔莫及。

她可没忘记自己收容冯恬的初衷。明面上,是疼惜孩子失去了亲娘,做姑姑的心疼。二来,也能借此把冯恬从继母的奴役中解脱来,白赚个善良的好名声。其实,最关键的是,冯恬已经到了议亲的年纪了,但凡寻个差不多的,这进进出出的,不都得经过自己的手?

终究是不会白忙活一场吧?

可谁曾想,居然会发生这样的意外。真真是鱼死网破、鸡飞蛋打一场空。

自己好不容易算计来的二十两银子非但不保,听娘家哥的意思,竟还要钟家倒贴上二十台嫁妆!

不得不,大哥太狠心、太无情了!这会让老太太怎么看她、想她?又如何肯放心地把家政大权下放给她?
本章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