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2/3)
之战的遗址上?给那些奠定王朝基业的军魂陪葬!
流云天师道:“我必须,守住大端王朝的百年基业。”
“大端基业算什么?”贞白一针见血,“且不说你守不守得住,但这些怨魂,却是要荡平整个人间。”
人间都没了,哪还有什么大端王朝?
流云天师的眸子颤了颤,却极力压制着,那是天师自律严谨的一生,都该绝对保持的处变不惊。到这一刻,才终于露了一丝怯态,那张脸白得毫无血色,他穷极一生,都在布此大阵,做了这么多事,只是为了这个天下。
“你不是为了这个天下。”贞白鞭辟入里,“你为的,只是李家的天下。”
流云天师不能苟同,因为只有大端山河稳固,四海一统,才能真正止戈,让百姓安居乐业,衣食无忧。否则群雄争霸,山河割裂,只会造成生灵涂炭的局面,民不聊生。
贞白垂眸看他,如此执迷不悟,再多说,也无益。
流云天师终其一生,都在强求,最后不惜以身挡劫雷,只为护住乱葬岗的峰峦阵法,却不过螳臂当车,蜉蝣撼树。
李怀信听明白了,这一场空前绝后的巨大谋局,但还有他不明白的,贞白用以固住杨辟尘三魂的眼睛,为什么会凭空出现在自己眉心?
“因为……”流云天师说了太多话,本就伤重气虚,现在越发显得吃力,“我把辟尘的三魂,补给了你。”
“补给?”什么叫补给?李怀信如坠冰窟,因为他也是整个河洛图大阵的祭品,十年前被献祭出去,根本没命能活到至今。
可他却活下来了,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流云天师道,“人有天地人三魂,河洛图大阵以你天地两魂献祭,只独留下人魂与七魄,而辟尘的肉身与七魄在雷劫中散尽,我便将他那三魂,修补给了你。以七魄剑穿插魂魄,才强行稳固住四魂七魄,不起排异。”
果不其然,他隐隐已经猜到了,他和杨辟尘之间的必然联系,只不过:“四魂?”李怀信却难以置信,“我有四魂七魄?”
一个人,怎么可能四魂共存?
保留自己一缕人魂和七魄,再加上杨辟尘的三魂,两者被强行组合,这他妈是在捏泥人儿吗?玩儿他呢,随随便便就把两个人的魂魄串到了一起?
不对,李怀信脑子里轰隆作响,像有一把巨锤狠狠砸下。
他一瞬间突然想到什么,太阳穴炸了般,突突直跳。
四灵,七宿。
四魂,七魄。
这个念头一闪,他的心便振荡不已,像崩塌的山,翻搅的浪,二者撞在一起,不可能只是巧合。
待心中那场惊涛骇浪涌过去,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语无伦次的点出这么四个词,但所有人都听懂了。
流云天师注视他,良久,才开口:“不错,一开始,我是这么打算的。”
从谋划河洛图的那天起,流云天师就在寻觅适合做阵眼的人,人不好找,他几乎寻遍大江南北,然后看似机缘巧合,却是处心积虑地将杨辟尘收入门下,精心培养,再将杨辟尘的八字与几位皇子的八字一一相合,最终命定李怀信。
两个人的八字天造地设,是最契合填进阵眼的四魂七魄,虽不能像贞白那样避开因果,保江山永固,但起码能暂且扭转乾坤,让大端王朝再挺个百余十年。
流云天师做下两手准备,如果贞白不出现,就用李怀信和杨辟尘来填河洛图阵眼。
但是最后,贞白赶来了。
“那么我和杨辟尘,就没有利用价值了,你何不直接弃了?干什么还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耗尽半生修为,来修补我魂魄?”若说突然心慈手软?李怀信打死也不信,流云天师为达目的,比谁都心狠手辣。
这心狠手辣的看着他,转而又做出一副舔犊情深的嘴脸,叹道:“你毕竟,叫我一声皇爷爷。”
在李怀信听来,真是无比讽刺,他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叫他一声皇爷爷。
垮塌的山嗡嗡震颤,数以万计的阴兵仿佛掀开一层地皮,前赴后继般爬上人间,队伍越集越多,越来越壮大,战马,骑兵,应有尽有,还在不断从迸裂的山体中涌出,浩浩荡荡铺满乱葬岗幽谷……
流云天师已油尽灯枯,吊着最后一口气,他颤巍巍撑起身,盯着面前波澜壮阔的大军,只觉不寒而栗。
身边除了千张机和寒山君,所有百家道派都在天雷劈下之前撤出乱葬岗,一帮乌合之众,谁也指望不上。倒是这两个弟子心系苍生,不会坐视不理,可光凭千张机和寒山君,敌对数万阴兵,也只会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流云天师指望不上,也从来没有指望谁,他站得那么高,看得那么远,只手遮天,翻云.覆雨,却一直都在孤军奋战。
现如今,却不得不指望这个被他钉入阵眼的女子,真是该叹一声:世事无常。
(太行八陉:山脉中有很多受河流切割而自然形成的横谷,称为“陉”,是太行山系中八条东西横贯的峡谷,作为古时交往与征战的咽喉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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