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世态炎凉(1/2)

两个人背对着杨茉,让杨茉看不到面容。

那人气的站起身,低下头鄙弃地看那个常少府,“人家都说你没志向没出息,惋惜了一肚子的好学问,闫阁老请你不来,莫不是你要往做冯党。”

冯党说的是国丈冯国昌,如今官拜大学士主掌南书房,皇上不理朝政,所有的奏折都是经南书房呈进圣前,短短两年,冯国昌就将朝局握在手中,朝廷下放官员都是由冯国昌提携,每逢年节,京内官员便要拜恩师,往冯府的车队将京城堵的水泄不通,这些在杨茉兰的记忆中还是有的。

常家就是攀上了冯国昌,成为了冯党之后,常大老爷才被朝廷起复,常亦宁中了进士,只在翰林院做了一年编修官就往了户部任职。

“就说董家,那是忠良之后,康王一手提拔起来的,好歹还有爵位,却落得如今的境况,公爵爷远在西北驻防,世子爷在南方战场上打了败仗受重伤,世子爷是难得的用兵奇才,要说会打败仗,还不是由于董家不想和冯党同流合污,战场上供给不足。等吧……等到董家也垮了,武将也要一边倒,扳倒冯党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大家逐日里愁的睡不着觉,你倒是有这个闲心,等到闫阁老独木难支,想做什么都晚了。”

杨茉正想着,坐着刻字的人也站起来,转了个身,迎着光往看刚刻完的印章。

杨茉经不住好奇看过往,这下子将两个人看了清明确楚,简略的衣袍穿在身上,显得他格外的温雅淡然,从前看到这个面容会刹那心动,而今却下意识地挪开了眼睛。

心中仍然不免惊奇,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常亦宁。

怪不得她感到少府两个字耳熟,却又一时间想不起来,少府两个字不过是别称。常亦宁从来不在杨茉兰眼条件起外面的事,她自然并不知晓常亦宁的朋友喊他少府,真正勾起她记忆的是常亦宁的声音。

记忆中的常亦宁是高冠束发,那张脸庞神态过细,撼人心魄,现在却那般随便,仿佛真的有不问世事的清淡、高远。

知晓这人是常亦宁,刚才的好奇心顿时往了个干干净净。杨茉转过身就要离开,裙角却被旁边的枝叶勾住。

春和见状忙弯腰往解杨茉裙子上的枝叶,却不警惕踩断了地上的干枝,清脆的断裂声响,惹得亭子里的人看过来。

刚才说话的人皱起眉头便要探头查看,却被常亦宁伸手捉住,“言析兄,不碍事。”杨茉顺着木叶间隙看到了常亦宁的眼力,那安静的视线里带着许宽容。

也许早就创造了她在这里,不过没有说破罢了。

春和收拾好裙摆,杨茉沉下眼睛转身沿着路向前走。她本就是无意走到这里,也就没必要往刻意回避。

常亦宁身边的人恐怕都不知晓,常亦宁并不是不进仕,而是正在寻找适当的机会,是真的要投奔冯党。

一个连朋友也诱骗,只会一心攀附权贵的男人,还指看他信守诺言和她相依相守不成?上辈子她真是看错了人。

……

杨茉之所以停下来偷听常亦宁和那人的谈话,是由于说到了当今的朝局。

大周朝高宗天子为羽士设了上清院,之后的肃宗更是笃信谶书,到了宣帝励精图治放弃了上清院,成帝晚年国力衰退又听信谗言重新开设上清院之后,皇宫中的炼丹炉就一天也没停过,本朝天子年少继位对丹药之事更有浓重的兴趣,整日里询问丹药的成果,连朝政也不理,大周朝的国运便一年不如一年。

要说父亲的案子另有别情,那必定和冯党脱不开干系,父亲也是不肯向冯党屈服,这才情愿在安庆府不肯回京任职。

这些事错综复杂,不是她一时能弄明确的,杨茉梳洗干净躺在床上,抛开脑海里那些复杂的思绪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卯时初婆子就来屋里看杨茉筹备的怎么样。

因是往文正公董家府上看道场,魏家的马车卯时末就到了,大家上了马车,杨茉注意到魏夫人投过来的眼力,已经和之前有些不同。

常大太太和魏夫人笑着说家常,很快马车就到了文正公府。

杨茉在常亦宛后面下了车,立即就有丫鬟上前伺候,也有女眷这时候登门,大家见面先是冷暄,然后不留痕迹地互相探看。

“是皇上赏赐下来的道场。”

一位夫人低声道。

魏夫人一脸怪不得的神情,“所以请我们都过来。”

皇上的旨意谁敢不捧场。

“太医院院使也来了,等道场结束就轮流为世子爷诊脉、辨症。”

杨茉看着下人捧着香炉、供果繁忙地穿梭,为病人诊脉,竟然要等到羽士作法之后。

到了文正公董夫人的院子,羽士已经在香案后站好,文正公夫人被人扶持着给羽士行礼,在场的女眷都不敢说话,静静地瞧着,一番法式过后,羽士要往前院祈福,女眷们就陪着文正公夫人进内室里说话。

董夫人鬓角花白,面容憔悴,“昨晚我还梦到老三醒过来了,半夜里我就过往瞧,还是没有半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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