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千里江山千里营 022 溃败（2/2）
军官受了这样重的伤，一口鲜血立即从口中吐了出来，却没有断气，被身边兵士抬了下往。
秋仪之远远看到这样情况，心中大喜，原认为岭南军没了指挥之人，阵型必将产生混乱，也会给自己反败为胜的可乘之机。
却没料到岭南军见机极快，那军官被抬下往之后，便又有一名军官挺身而出，代为指挥。他头脑极为敏锐，见前任军官被对手狙击，便赶忙脱下身上军官盔甲，换了一身兵士的衣甲，就用旗帜金鼓在战阵之中指挥举动。
这样一来，这军官便混杂在无数兵士之中，再也无法瞄准。
秋仪之见这个军官反响如此迅速正确，也不免由衷佩服，却也无可奈何，只能静观对手动作。
却见岭南军人数越聚越多，目测人数已逾八千人，似乎还有人马源源不断从杭州城中经南门前的营垒出来，源源不断不知还有多少兵力。他们结阵也不像之前那样挤作一团，而是也像禁军那样逐步排开，正是同对手正面对决时的阵型。
看到这里，秋仪之已是心知肚明：本来岭南军并非不会同正规部队正面相持，之前不过是诱敌之计故意示弱而已——对手兵力比自己多、士气比自己壮、就连战法也没给自己丝毫可乘之机——本方已全然没有取胜的盼看了。
随着对手兵力越来越多，战阵也渐渐成型，秋仪之终于咬咬牙，低声对赵成孝哦说道：“看来是赢不了了，我们赶紧撤退吧！”
赵成孝同样压低了嗓音：“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先撤回往也是好的，全凭大人主意。”
秋仪之点点头，说道：“就是我军现在新吃了败仗，士气不振，就怕一声令下命令，众军就全部溃散下往，再也不能束缚。我看由赵哥领头，带着十八个亲兵，在前头开路，领禁军逐次向我军营盘后退。我亲身带领二百团练，在后压阵，如何？”
赵成孝听了，摇头好似拨浪鼓：“不妥，不妥。还是我断后。这些败军就服大人一人而已，若大人不在前头，旁人恐怕节制不来。”
赵成孝说得确实有些道理，可秋仪之又不愿提前离开战场，便说道：“赵哥不要同我争，现在情势千钧一发，由不得我们再互相忍让，只有立即举动才或有一线活力……”
不料赵成孝接过话头：“大人说得有理，现在由不得我们再互相忍让。”
他忽然高声呼喊：“‘铁头蛟’何在？快护住大人这就先行一步，指挥众军后撤！”
“铁头蛟”虽是个粗人，然而身经百战也知道眼下情势危急，听了赵成孝号召，半拖半拉地架起秋仪之便往下抬。
秋仪之虽不想走，然而扭头见岭南军阵型已成，正蠢蠢欲动想要对自己发动总攻，确已容不得持续迟疑踯躅，便呵斥道：“‘铁头蛟’你做什么？我自己会走！”
“铁头蛟”被他这么一喝，双手略松，将秋仪之放了下了。
秋仪之又对禁军说道：“敌军势大，我等先回营接应援军，容后再战！”说着，挥刀一指一名刚升作中郎将的军官道，“你跟在我后面，向土山回撤，其余人等依次跟上，不能混乱。违令者立斩不赦！”
说罢，秋仪之又一招手，便在十八个亲兵的护卫之下，往西南放下撤退。
众禁军高低心中早已不愿恋战，能够保持住队形到现在已是十分委曲，现在见主将明令后退，仿佛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撒丫子就往下乱跑。
秋仪之见众军撤退得毫无章法，心里着急，赶紧扯着嗓子高声疾呼：“不要乱跑！不要乱跑！”
可是众军已全无组织，吼啼声、哭喊声、惊啼声响成一片，这样嘈杂声音当中，就连秋仪之自己也听不清自己在喊叫些什么。
岭南军见对面的禁军一哄而散，也不管什么阵型不阵型了，挥动着刀剑，嚎叫着就往对手溃败的方向冲杀过往。
负责断后的赵成孝见状，忙喝令麾下弩手向对手就是一通射击，手下一百来个将士更是不退反进，朝岭南军反冲过往。
岭南军本来阵型疏松，心里又是一心一意地想要追亡逐逃，哪里能料到这样大水崩沙一般的局面之下，还有砥柱中流的这两百名兵士，一时竟被杀得有些混乱，更是担心禁军乃是佯装败退，想要依样画葫芦用伏兵截杀自己。
就是这片刻的混乱和迟疑，给了禁军败退的机会，转眼之间，众禁军已如鸟兽散一般逃了个精光——战场之上只留下秋仪之在十八个亲兵的护卫之下徒呼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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