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人心难辨（2/2）
这一刻，卫玉凌的心底蓦然有些复杂，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绮安郡主不是什么好人，但是……
绮安郡主带着他进了偏房，下人们赶紧进主屋往收拾了。
“可曾用过午膳了？”
“尚未。”
他又被绮安郡主横了一眼，这小子就是居心不让人省心。
“那便就在王府陪我用膳吧。”
“嗯。”
卫玉凌点点头，才坐下，怜儿就端着冷酸梅汁进来了。她额上还包着白纱，脸色有些苍白。
“咦？”
卫玉凌眉头微皱，一把拉住怜儿，看着她额头上的伤，道：“怜儿，你的额头是怎么回事？”
“少爷，奴婢……”
怜儿脸色慌张，条件反射般捂住了额头，眼角瞥了一眼上座的绮安郡主，后退了一步，垂眉低首道：“是奴婢不警惕磕着了。”
“怎么磕成这样，日后千万要警惕啊。看你这伤口挺严重的，若是留疤了就糟了。”
他说一句，怜儿的脸就白一分，说到留疤，怜儿眼中已经蒙上了一层雾气，加上她本就有几分姿色，真是好不可怜。
“下往吧。”
绮安郡主开口，怜儿也不敢留，促行了一礼，就哭着出往了。
“你爱好怜儿？”
卫玉凌端着碗，冰冷的水汽让人的燥热也退了几分，一口酸梅更是解暑的凉药。但是卡在喉咙中就成了催命的符咒了。
他一口酸梅汁还没咽下往，就听绮安郡主这句话，直接就呛住了。
“咳咳咳！咳咳！”
一口酸梅汁呛得他脸色通红，羞窘不已。
“母亲，您别胡说！”
“这有什么，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
绮安郡主也没想到卫玉凌的反响这么大，她道：“怜儿固然是奴婢，但是身世清白，也担得一个妾室的名分。若是你想要她，我也不是老呆板，日后就让她随着你就是了。但是，你万不可沉迷于酒色之中。”
“母亲。”
这都哪跟哪啊！
卫玉凌的脸色红成了猴屁股，他虽才舞象之年，但是也已经知事了。
“说来我也该替凌儿相看亲事了，凌儿可有心仪的女儿家？跟母亲说说，家世并不重要，只要你爱好即好。”
说着，绮安郡主又想起了卫玉凌的亲事。卫玉凌这些年一直在书院，鲜有时间回府，倒是将亲事耽误了。也就是本日，绮安郡主才记起这件事。
而且，以卫玉凌的身份，要寻一门好亲事也很简略，他背后是贺王府和宣平侯府，而且卫玉筱也还对他有几分照拂之意，他根本不需要往寻找什么强势的妻族。只要是卫玉凌爱好的小姐，这京城中，没人会拒尽。
绮安郡主刚刚看明确卫玠的嘴脸，更不盼看卫玉凌也成了他那样的人，她盼看卫玉凌能堂堂正正的做人，别走上与卫玠一样的路。
“母亲……”
卫玉凌心中的小算盘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往，他面红耳赤，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您决定就好。”
“也好。”
绮安郡主点点头，眼眸中浮现出几分笑意，母子俩看起来真的就是亲母子一样。
“姑奶奶，是否传膳？”
珠帘微动，下人进来禀报，已经子午了。
“嗯，传膳吧。”
他们正好止住话头，绮安郡主的心情也好了不少，道：“传膳吧。”
“是。”
下人们立即就收拾起来，一道道的膳食被端上桌子。
绮安郡主亲主动手给卫玉凌布菜，这一桌子菜肴，都是卫玉凌爱好的。
“多吃些，才几日不见，又瘦了。”
有一种幸福的苦楚，叫做母亲感到你瘦了。
才一会儿，卫玉凌的碗里就堆成了小山。
“母亲！”
卫玉凌哭笑不得，他真的没瘦。不过心底是真的热热的。
“您也吃。”
母慈儿孝，当是如此。
绮安郡主不是好人，但是她却是个好母亲。无论是对自己的亲女儿卫玉霏而言，还是对养在膝下的嫡子，非她亲生的儿子卫玉凌而言，她都是个好母亲。
她会为了卫玉霏与卫玠决裂，断了最后一丝情念。她也对卫玉凌事事俱到，替他打点一切，把他当成了亲子。
人心都是肉长的，卫玉凌的终极选择，谁也不知道会怎样。
绮安郡主，她也是疼爱他的母亲啊。多年的嘘冷问热，多年的视如己出，就是石头做的心，也该焐热了。
卫玉凌，他不是神，他是人，也知冷热，也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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