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1/2)

辰时四刻。

待王珵与程宜用完饭,王昉两姐妹也修整的差不多了。

四人便一道往千秋斋向傅老夫人请安去了,千秋斋位于国公府东边,占地极大,院子里还种着两颗古道苍劲的松树...

这两棵松树看起来已有不少年岁,听说是傅老夫人嫁进国公府的那年,与老国公爷一道栽下的,至今也有三十余年了。

穿过这两颗松树,便能瞧见一块书有“千秋斋”的门匾。

门外站着两个穿着绿色袄裙的丫鬟,见他们过来,忙屈身一礼,请了安。

一面是打了帘子,请几人进去。

帘子刚刚打起,里头的话语声便也传了出来。

王昉一面由丫头解着披风,一面是透过那块半是透明、绣着百子千孙的杭绸纱帘,往里看去...

最上头的紫檀软塌上坐着一个满头青丝,衣着华贵的老妇人。她软塌底下的脚凳上,坐着两个年约十二、三岁,衣着华美的姑娘,正是二房两位嫡庶姑娘,嫡的叫做王媛,庶的叫做王佩,两人虽不是同母,生的模样却有几分相似,都是一样的姣美明艳。

另有两排空荡荡的,如今只坐着一个华丽妇人,约莫是三十余岁的年纪——

正是纪氏。

傅老夫人手中握着佛珠,如今便半阖这眼,听着两个小辈说趣。

王昉看着她,眼下不禁又要湿润起来...

祖母。

她忙暗自深深吸了一口气,待松了这口气,才随着父亲的脚步,一道往里走了进去。

他们这一行进去,屋中先是一静。

王珵几人先朝傅老夫人问了安。

“母亲。”

“祖母。”

待他们落了座,丫头上了茶。

屋中原先在的人,便也朝王珵等人问起安来。

庆国公府人并不算多,相比金陵城的其余贵族来说,反而显得有些少...老国公爷只有一妻一妾,底下也只生了四个孩子。如今一个在宫里做太妃,一个早早去上了朝,年纪最小的王岱在外经商,至今已有几月未归。

家中小辈也未有几个,至于嫡子便更少了,唯有两个,都往外求学去了。

如今这满满一堂,竟只有王珵一个男人。

因着他在...

自然有许多话说不得。

傅老夫人待他问完安,又问了几句话,便让他先退下去了。

等王珵一走,王媛、王佩两姐妹刚想就着先前的话逗趣,便听得傅老夫人朝王昉招手,声音是少有的温和:“我的乖囡囡,快到祖母身边来。”

王昉站起身。

她脖子上戴着一个坠玉挂珠的蝴蝶式璎珞,腰上挂着香囊、络子、玉佩等物。行走之间,十二幅绣蝶穿牡丹的大红马面裙,便跟着步子划出一道又一道的涟漪...头上、腰上坠着的步摇、玉佩却没有一个发出声响。

步伐从容,仪态万千。

满屋子的人看着她,竟都消了声去。

王昉却恍若不知,依旧迈着步子款款往前走去,她看着脚凳上坐着的两人,一样的姣美明艳,一样的令人可憎...她的面上挂着一个可亲的笑容,却是朝傅老夫人撒起娇来:“祖母如今有了阿媛、阿佩两位妹妹伺候,怕是以后要嫌陶陶伺候的不好了。”

傅老夫人听着嫡亲孙女这一句,心下一软,就连面上的笑也更浓郁了:“你呀,惯是个胡言的,祖母何时要你伺候过了?”

她这话说完,看向王媛、王佩两人,声也软了几分:“你们下去坐吧。”

这话,便是不让她们随侍了。

王媛脸色一白,忙又抬了脸,看向傅老夫人,娇娇说道:“祖母,方才孙女与您说的趣言,还没完呢。”

她本就是个爱扮娇的,一张嘴也惯会哄人,趁着王昉养病的这几日,她便时常来千秋斋送个汤水,送些自己亲手绣的物件,倒是也得了傅老夫人的几分心。却没想到,王昉来了这处还未有一刻钟,她便被赶下了台。

那她这些日子的功夫,岂不都是白费了?

傅老夫人听她这话说完,却未像往日好言,她面色渐沉,众人知晓她这是快发怒了。

几个丫头忙低了头,底下坐着的纪氏忙软声说道:“这两个丫头是攒着点本事,就爱炫耀。这会,怕是看到陶陶来了,有心想要逗她也笑一笑...”她这话说完,看向两人,便又一句:“还不赶快下来,想要与陶陶说话,等回了去,你们姐妹在一道继续说去。”

王媛听母亲说了话,撅了噘嘴,却也不敢不依。便和王佩两人,朝傅老夫人和王昉屈了一礼,才又一道往下排坐去,丫头重新添了茶。

纪氏看着坐在软榻上,仪态端正的王昉,眼神一闪,便又笑着说了句:“陶陶病了几日,倒是比往日更有气势了。这满金陵城,如今怕是都没有人能比得上陶陶的风姿了。”

王昉笑着转向她,她的面容平静,放在膝上的手却稍稍握紧了几分:“二伯母缪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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