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秋闱(1/2)

和靖惊讶地看着宣惠,她不知道自己的惊讶是因为小妹妹能说出来这样一番话,还是因为宣惠话里隐隐透出来的意思。她迟疑地问道:“妹妹……可是听说了什么?”宣惠反问道:“姐姐以为我听到了什么?”和靖愣住,半晌才不悦地说:“妹妹可是疑心姐姐对薛公子有……有什么念头?这你可就猜错了。原本半年前妹妹与文瑾县主闹出来的事情就众人皆知,姐姐我又怎么会去趟这趟浑水呢?”她脸上的表情绷得紧紧的,多了几分戾气,一改往日温和从容的模样。宣惠皱了皱眉,第一次觉得这位二姐并不想平时看上去的那样敦厚和睦。她想了想,笑道:“瞧咱们姐儿俩,你误会了我,我也误会了你!我亲手给姐姐沏杯茶赔罪,如何?”和靖紧绷的面容松弛了下来,便笑着应了声好。*大周的秋试多在八月初开始,一试三场,每场三天。等薛元翰八月初十从考场出来时,他已是蓬头垢面、两腿发虚,带着眼下的乌青。昌邑伯坐在马车内,撩着帘子找。待看到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自家本是勋贵,有儿子为国捐躯,女儿后宫为妃,薛元翰的爵位是稳稳地能承袭。可是儿子就是个血淋淋的例子,武职不必文官尊贵,又有战死沙场的风险,更有战败夺爵的可能。既有如此聪敏的孙子,他总要试一试,给家里改换一下门庭。家仆把薛元翰扶进马车,他给昌邑伯行过礼,就一头栽倒在软和的靠垫上,似是要睡去。昌邑伯严肃地说道:“才第一次下场,就成了这个样子。来年春闱我看你是挨不住的!还不给我好好坐起来!”薛元翰低低应了声“是”,爬起来端正地坐好。昌邑伯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我前日给杜学士送了拜帖,说今日散场要去他家拜访,他已经应了。咱们先回家,你好好吃顿饭,再梳洗梳洗。然后就去杜家,把你做的文章背与杜学士,看他怎么说。”薛元翰觉得十分疲累,像是使尽了所有气力朝着一个地方使劲。现在秋试已经结束,身体如同被掏空了一般,一动也不想动。他知道祖父心急,况且早已安排好了,他便默默地点了点头,听着马蹄在青石路上滴滴答答的声音,随着马车晃动的节奏闭目养神。回到昌邑伯府,薛元翰随着祖父进了内院。刚跨进院门,便有小丫头向正房跑去,边跑还边叫着:“回来了!伯爷和少爷回来了!”随后便有丫头从正房里头把帘子挑起来,里面走出来一位花信年纪的素妆妇人,却是薛元翰的母亲。薛夫人见儿子回来了,立时满脸带笑。待仔细看清楚了儿子的模样,又顿时满眼泪花。薛元翰向母亲行了一礼便抬腿进了正屋。昌邑伯夫人本坐在宴息室的大炕上,听见丫头报说孙子回来了,便叫人扶着从炕上下来。薛元翰上前给祖母磕了头,昌邑伯夫人便把他拉到身边坐下,仔仔细细地问起考场的情形。昌邑伯不耐烦地道:“别婆婆妈妈地问东问西了!你问得这么明白,还能给他个功名怎的?我已求了杜学士下午听听阿元的文章,让他品评品评。你赶紧吩咐丫鬟婆子摆饭,吃完收拾一下就得走!”昌邑伯夫人皱眉道:“你安排得这么紧作甚?孩子在里头待了九天,连口热的也没吃上,吃喝拉撒都在号房里,跟坐牢似的!好容易出来了……”话还未说完,她就看见昌邑伯圆瞪着眼睛盯着自己,只好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吩咐摆饭。*此时宫中,宣惠正与贤妃在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元和帝、皇后与贵妃皆在。自打上次李静媛状告宣惠不成,反惹得贤妃拂袖而去之后,太后就称病卧**,寸步不离慈宁宫。因而后宫诸人比往日往慈宁宫跑得都要勤快上许多。皇后刚伺候太后喝完药,贵妃在一旁拿着茶盏预备着漱口,贤妃手里捧着蜜饯,等太后漱完口后吃上两颗去去苦味。元和帝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道:“太后今日可感觉好些?您一直吃着王院判开的药,总也不见好。依儿子的意思,不如换个太医,再给您好好瞧瞧……”太后拈了颗蜜饯吃了,方才开口道:“太医岂是随意换的?王院判一直在我身边伺候,最是知道我的脾性,换个人我不惯,说不好病症反而加重了,岂不是辜负你的一番孝心?再者说,我的病不过是因气而来,日子过得舒心些,自然就好了。”贤妃听着,颇觉无奈。但凡是太后、福宁或者文瑾落了下风,必定要折腾别人找补回来。道理这种东西,对于祖孙三人来说,就是他们自己。这三个都是无理还要硬气上三分的人物。皇后谄笑道:“可不是呢!咱们这宫里头,有些人就是恃**而骄,连带着把孩子都带坏了!当初我就说,皇子皇女交给生母带不好,一个个都教养出来小家子气十足!”一番话打了在场两个人的脸。贤妃倒还好,她一向是隐忍的性子,总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贵妃就不同了,她一扬头,说道:“皇后娘娘可是在自省?您是六宫之主,要是硬说这宫里头有人嚣张跋扈,岂不是在说您管教无方?这皇子皇女虽说都是养在生母身边,可架不住您是嫡母啊?孩子没管教好,头一个不就是您的责任吗?”皇后变了脸色,怒道:“田明英,你这是跟皇后说话的态度吗?皇上求了太后解了你的禁足,你别给脸不要脸!”一国之母说话如此村俗,在场人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贵妃倒是十分高兴,正要呛回去,外面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桂月出去查看,旋即回来向元和帝禀告:“启禀圣上,乾清宫太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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