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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到此处,白无常叹了口气:“路边的鬼是我们黑白无常,这对老鬼不认识。老公公去世的时候,我俩就在他身边,但他没有看见我们。他在全神贯注安慰哭泣的爱妻。我们不忍心从伤心欲绝的老婆婆身边把他带走,所以回冥界交了六十万字的检讨书。八天之后,老婆婆去世的时候,我们没有去冥界做了一个决定,让这对无害的夫妻在人间悠游,直到厌倦。但他们始终没有厌倦,冥界不想等下去,终于要把他们带走。”他顿了顿,像是回忆当时的情形。

“那天,我和黑无常站在路边,扔骰子决定要不要为他们再违规一次。看到他们的笑容,黑无常收起骰子,拉着我回到冥界那是我们第一次为人间的游魂违反冥界的指令,还和阎罗大王吵了六个多钟头。”

少年温柔地笑起来,一点没有遗憾的痕迹:“直到今天,那对老鬼还在他们的小镇上快乐地漫步,他们还在快乐地微笑。所以我们一直觉得没有什么需要后悔的我的故事讲完啦。”

黑无常静静地微笑着鼓掌,薇香、静潮和春空却早已沉默。

“如果我死后不会去拂水殿,”薇香眼角湿润,轻声叹息,“希望能找到那样一个伴,做那样一对老鬼。”

白无常收起纸牌,笑着说:“即使不能一起游荡,你也能找到爱你的人。好啦,我们得去工作啦!”

他们正要走,静潮忽然咳嗽一声:“等一下!你们两个,算是薇香的监护人吧?”“理论上不是这样,但事实上就是这样我们是她的监护鬼。”白无常点点头,不知他要做什么。

静潮的脸一红,又咳嗽一声,神色更加郑重。“薇香,”他问:“你知道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到今天,过了多久?”薇香挠挠腮:“五年十个月又四天。怎么了?”

“那你知道在这当中,我们见过多少次面?”“一百八十六次。我画了三百张遁地符,大部分都用在去你家的路上。”

“我们一起出席剧院、古董展览、拍卖会一共十一次,一起看星星七次,煮茗赏花九十九次,共进晚餐、散步聊天不计其数,还有若干次共同出生入死的美好回忆”静潮深吸口气,大声问:“差不多是嫁给我的时候了吧?”

清一掠,屋内爆发出无数悦耳清脆的声音水晶帘上无数个妖精一起惊呼起来;空中飞淌着层层香氤熏炉的精灵在惊骇之中喷了一大口烟,不住咳嗽;花朵在静潮和薇香之间飞散,因为靠在花瓶旁的狐狸因为过度震撼而摔倒,碰翻了一瓶桂花;薇香和静潮脸上泛起柔和的光华,那是百感交集的黑白无常从口袋里掏出摄身镜,为这历史性的时刻留影纪念。看着在镜子的反光中格外耀眼的男女主角,他们不住喃喃:“他终于求婚了!”

在这声势浩大、场景壮观、一度混乱的局面下,薇香粲然一笑:“好呀!”

珠帘开始歌唱,熏炉呵呵大笑着吐出香烟,黑白无常一起鼓掌,狐狸冲出门外,把这个大新闻通知在温泉里泡澡的小留。静潮满心欢喜地笑着,握住薇香的手,说:“我要让你幸福,活着的每一天都不必羡慕其他人或者鬼。”

这美丽的场面成为当天加印的《今日冥界(增刊)》的头版。

增刊传阅到楼雪萧手中时,她只看了封面一眼,漠然把它传给身边的宋帝王。宋帝王不动声色地接过去,藏在桌子下面翻阅。十殿阎君的高层会议虽然严肃,但对于一个没有结果的讨论,谁都没有抱很大希望。

阎罗大王愁眉苦脸,在的会议桌那端发牢骚:“这个狡猾的净泽!每次都能溜掉你们别闷坐着,快想想怎么才能把他抓回来。”

转轮王柳在道想了想,说:“净泽做事一向小心,如果能找到他留下的蛛丝马迹,冥界当初就不会由他逃到人间生儿育女了。那次要不是他自动回来,还不知得找多久……”

“这意思是我们根本找不到他?”阎罗大王烦躁地拍拍桌子。

十位阎君沉默下来。

“唉”阎罗大王叹了口气,“他真是个掩藏踪迹的行家。”

楼雪萧忽然淡淡地插嘴:“大王掐算一下,难道还算不出他的下落?”

“我掐算的准确率虽然是天冥冠军,但并不能看透世间一切呀。”阎罗大王为难地挠头,“我能看到活人和死人的前因后果,净泽既非活人也非死人,我可看不到。”他惋惜地嘀咕道:“能看到世间一切的人,从古到今,也只有彩夕一个呀可叹的是她竟然放弃了这种才能。”

楼雪萧脸色微变,就听平等王低声道:“因为没有那种才能,如今才可以这样微笑吧!这张照片上的她,看起来真幸福啊。”

“什么照片?”阎罗大王眼睛一瞪,平等王尴尬地从桌子下面拿出增刊。阎罗大王看了封面一眼,忽然灵光一闪。“真是太凑巧了。”他若有所思地说,“在地狱里安静地过了两千年的净泽,忽然在这时候逃亡。而人世间又恰巧有一个和那女人一模一样的人……卞城王,你带一个特别行动小组,守在薇香附近。我隐隐约约觉得,净泽会去找她。”

人间的雨还在下着。薇香不喜欢在雨中举行婚礼,然而这雨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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