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五十三章(5/7)

业内部,简化入职流程。

当他的合伙人们需要每天按时按点回家吃饭时,承钰直接住在了办公室。

他告诉对方:“这是单身汉的福利,不要羡慕,我是在为工作奉献生命。”

工作之余,他每天抽出三个小时的时间读书或者数星星。有时候他会开车去施乐帕罗奥多研究中心看一看以太网、图像用户界面等科技成果,或者去帕洛奥多树公园望一望那一颗据说已经有一千多岁的老树。很快,他觉得他们成为了朋友。可是这位朋友或许可以在这儿站立下一个千年,而几十年后,他这个人将不复存在。

与此同时,他们的队伍在不断壮大,员工愈来愈多。很快,承钰见到了一张熟面孔,那个服役前训练期间与他作对,念他情书的白种男人。他们一起去喝了酒,冰释前嫌,甚至成为了不错的朋友。

第二年,他们获得了一家创业孵化器600万美元的轮融资。为了庆祝,他们在一家酒店举办了派对。他们玩的很疯,新朋友喝多了,向同事们炫耀他无与伦比的记忆力,并在酒气上脸之际毫不犹豫地出卖了承钰。男人助跑,一下子跳上桌几,在女人的捂嘴惊叫中,手舞足蹈地念诵那首曾经引来斗殴的情诗。

周围的人大笑,有人跑过来,跟他碰杯,说:“想不到想不到啊。”

承钰微笑着听。像一尊英俊而沉默的雕塑。

又有人跑了过来。一人问:“他怎么了?”

“不知道。”

其中一人摇了他一下。雕塑倒了下去。

他醉得太厉害了。

当夜,他被毫不怜惜地丢进了酒店的房间。第二天中午,承钰在头痛欲裂中醒来。他想了一下,没有叫服务,而是下楼吃午餐。他走楼梯,在落地的窗旁看到泳池,有被零星色块覆盖敏感部位的**仰浮在蓝色的水中。

他吃完,去泳池旁散步,遇见一个曾经的熟人。比基尼下辣火的身材,混血儿的标志面孔,是安妮。

承钰想:这是一个适合撞见老朋友的季节吗?

安妮回去换了正装,他们一起去喝了咖啡。安妮说自己在几年前结了婚。

安妮:“丈夫是芭蕾舞者,在纽约芭蕾舞团工作,平时也会负责一些编舞。离婚后小孩一直跟我父母亲一起生活,你知道,我要到处演出,不可能一直带着他们。”

他们又聊了一些各自的状况,生活和情感,结束的时候,安妮问:“要不要到我房间里坐坐?”

承钰明白了她的意思,说:“不了,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

他们约好晚上一起吃饭。晚上的时候他们在酒店自带的餐厅里吃了自助海鲜,安妮自己剥牡蛎。她用厚实的刀片插.进去,挑开鼓鼓的壳,吸一口,问:“你不吃吗?”

承钰说:“嫌麻烦。”

安妮笑:“嫌麻烦的话那你什么好吃的都吃不了啦。”

晚餐结束的时候,安妮问承钰要不要去见见她的祖父:“他就在酒店里,自从前些年他的兄弟因为意外爆炸事件去世后,他整个人都没有原来精神了。他一直记得你,前些日子我演出,他赶过来看,还问到了你。”

他们一起去见那位老人。门开了,是酒店房间改造的会议室。仿古的壁橱,猩红色靠手大椅,老人坐在正对面。

老人的旁边坐着一个男人。轮椅,削瘦,白色宽松的上衣。

恩一回过头来,冲进门的两人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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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一做出那个决定是在一个很是平常的下午。

他坐在窗边,看夕阳斜下,想起很多年前,同样一个平凡的下午,应该是周末,他从城里放学回来,越过山路,背一只军□□的解放包,风尘仆仆。他没见到那个不知希腊神话,却坚信他拥有阿喀琉斯命格的女人。

那是他的母亲,丧夫,卷便宜的烟叶为生,有标志的脸蛋,柔软的胸脯和腰肢,说话的时候轻柔地像一片秋天的叶子。

他一路问过去,去寻人。

他走到山林里,深山,听到女人惊恐的哭叫。他跑起来,像被狼群撞散后狂奔的鹿,他跳跃过一道道横坎的枝,敏捷迅速无比。声源愈来愈近,他被地面石块跘倒,滚了一滚。他的身体在滚落中刹车,停在繁茂的灌木下。他的眼睛里,瞪大的眼睛里,几个男人提了裤子,系了裤袋,其中一人在腰间摸一把,冲着地面放了一枪。

一切声音,猛然间停止了。女人的嚎哭,枝叶的响动,乌鸦的啼叫。停止了。

他别开散乱的垂落的藤蔓,看清了男人们的脸。他们离开,背影消失。他爬出来,爬过去,摸到女人未冷却的身体,渐渐僵硬,布满青紫的裸.露胸脯,血润透了的薄衫。

他去合她的眼,一遍又一遍,顺下去。

合不上。

在那样的年底,尽管他为这件事情来回奔波,然而雷电大雨声小,很快,他母亲屈辱的死,成为库房里一件尘封的案底。

世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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