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放马过来（1/2）

赵提见了徐谦进来，脸色顿时沉重，冷冷一笑，随即喝问：“徐谦，你该当何罪！”

这还没开始寒暄，就已经该当何罪了。

不过徐谦并没有吓倒，这种场面，他见得多了，以至于麻木。这些官老爷最可恨的地方就是无论碰到什么事，都要先给你一个下马威，仿佛不来这个就不能彰显自己的身份。

徐谦沉着冷静地道：“生不知，还请提大人示下。”

赵提想是早就打好了腹稿的，凛然正气道：“你身为禀膳生员，不务正业，开设报馆，经商盈利。”

徐谦连忙辩解道：“大人想错了，生开设报馆实是为了开启民智，与盈利无关，还请大人明鉴。”

赵提又是冷笑道：“那你在报中吸纳读书人投稿，甚至还有不少稿奢谈国事，这可是有的？”

读书人写章就是这样，往往都是眼高于顶，鸡毛蒜皮的小事显然不能满足他们的胃口，开笔就是社稷，好像不在自己章里添加点国家大事，就显得自己格局太小一样。

所以投稿的章都不避免会有几句牢骚，不过这也没有什么，毕竟这是气。

谁知赵提冷冷一笑，继续道：“太祖曾有诏，军民一切利病，不许生员建言。你精通大诰，想来这句话你是知道的吧？而你的报纸里头都是生员建言，本自然知道，你这报纸能建起来。背后定是有人支持，本自然也不会动你分毫。不过那些胡乱建言的读书人。本身为一省提，却免不了要管一管了。”

这一手漂亮。就是徐谦都不得不佩服，话说这人怎么能阴到这个地步？徐谦突然发现，自己还有很大的成的空间，原来这世上的人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赵提这是拿着徐谦的理论跑来砸他的场子，徐谦最喜欢的就是搬太祖出来，而赵提也不客气，也拿太祖皇帝的东西出来收拾他。赵提当然不傻，这徐谦是不能动的。且不说他和京师里的人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便说这徐谦的恩师谢迁就是不能轻易招惹和得罪的人物。

可这并不代表提不可以收拾你，你不是办报吗？你不是收稿吗？提一声令下，再抓几个典型收拾一顿，从此以后，还有谁敢去投稿？这叫釜底抽薪。

徐谦顿时心虚了，心里忍不住想：“这提果然有两把刷子，他难道只是单纯的给我下马威？”他连忙换上一副笑容道：“宗师言重了，生办报。有百利而无一弊，大人何必为难？”

赵提靠在椅上，见徐谦吃瘪的样子，显然让他很是享受这种征服的快感。他慢悠悠地道：“对你的利，对本就是弊，若是读书人都不思进。每日都去关注你那什么明报，我这提岂不是尸位素餐？朝廷养士。不是让他们每日去逞口舌之快的。”

徐谦心里暗骂这老东西不要脸，却偏偏奈何不了他。这就是提的厉害之处，别看不如布政使、提刑那般威八面，可是读书人的事，他却是一言九鼎，他要是整你，总能想到办法。

徐谦一时为难，他不希望和提鱼死网破，可也绝不希望这提给自己捣蛋，正犹豫不决的时候，却又听赵提道：“其实嘛，报纸也没什么不好，唯独就是总有一些犯禁的章屡禁不止，徐谦，你是才子，乡试中举是必定有望的，本岂会为难你？可这也是万般无奈的事，望你知晓本的苦衷。”他看了徐谦一眼，随即又道：“除非……”

说了这么多，多半就是为了接下来要说的话了，徐谦立即看到了曙光，知道这位赵提前头的都是铺垫，接下来的话才紧要，于是忙问：“除非什么？”

赵提看了坐在身边的那老儒生一眼：“本身边坐着的乃是淮南大儒王夫子，你来见礼罢。”

徐谦这才注意到了这位大儒，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只得乖乖作揖道：“久闻大名，如雷贯耳，生见过先生。”

谁知这位大儒并不买账，道：“你何时闻过我的大名，又如何如雷贯耳？”

“呃……”徐谦无话可说。

他大儒笑道：“我叫王艮，现在起，你便闻我大名了。”

王艮……

徐谦这一下真的想哭了，这位大爷，他是听说过的，正宗心二代掌门，设泰山派，上到部级翰林院官员，下到贩夫走卒都有他的门徒。后来名震天下的何心隐、徐阶、聂豹、赵贞吉都是他的徒子徒孙，便是锦衣卫的核心武官之中也有他的门生。

这家伙跑来找自己，这是要做什么？

徐谦嗅到了一股子危险的气息，须知泰山派，也即所谓的现在正统王并不为嘉靖皇帝所喜，甚至还指名道姓的大骂过一通。他心里不免想：“你们不是要拉我上船罢……若真是如此，这可惨了，我虽有理想，却不是个有抱负的人，只求做官老爷，从未想过传播伟大思想，大爷们，请你们放过我罢，我这种人是典型的二五仔，谁给糖吃抱谁的大腿，你收了我也无用。”

“你为何不说话？”赵提见徐谦不吭声，觉得徐谦对这位王‘老师’有失礼数，于是猛喝一声，恨不得当场把徐谦收拾了。

徐谦只得装作很平静的样子，道：“哦，是，是，是了，方才宗师不是说除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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