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英挺。尤其是在一群大腹便便,懒散又轻挑的官员中间,显得尤为出众。

牡丹偷偷暼他,心思早飞了十万八千里。

原来京中贵女们盛赞的“不良帅”厉大人,竟是这般模样,与想象中的完全不同。似乎更好看,也更冷淡,当真是名副其实。

筵席进行到了尾声,陈国公起身举杯,抚了抚脸上的胡须,笑言道:“这次筵席举办得仓促,还有不周之处,各位多海涵啊。”

“这次龟兹国到访,多亏了众位,才让一切顺利进行,没发生什么意外,我……”

奴仆匆匆从后院赶来,一下子打断了他所有要往下说的话。那仆人俯在陈国公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就见他脸上的笑渐渐凝固,甚至带上了几分惶恐之色。

厉戎喝了口酒,用余光默默观察着上方人的举动。

陈国公显然变得有些焦躁起来,他冲其他人作揖告了个罪,说到:“不好意思了各位,后院小女那里出了一些事,在下要赶去看看,就不送各位大人了。”

其他人心里怎想未可尽知,但脸上神色倒是如常,都纷纷站起身还了个礼,告辞后向府外走去。

厉戎也没多留,他拿起身旁的佩剑,将它重新挂于腰际后,抬步准备往外走。

陈国公叫住了他:“厉大人请留步。”

厉戎停步凝眸,疑惑问道:“国公还有何事?”

陈国公似是思忖了一下,见院内的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这才怕被人听见似的开了口,他凑得离厉戎近了些,说:

“厉大人,我府上近来发生了些怪事。”

15.第十五章 七个人名,一个不多,一个不……

厉戎垂下眼,手摩挲了一下剑柄,不动声色地反问他:“哦?何种怪事竟让国公爷惊惶至此?”

陈国公似有难言之隐般,犹豫再三,终于下定决心,伸手做出请的动作,“厉大人请随我来。”

天边夜色正浓,厉戎跟在他身后,状似无意地抬头暼了一眼天空。

——十五,月正圆。

*******

清荷苑。

六七个奴仆打扮的人远远站在一旁,面露惊恐,不敢上前。旁边两名婢女正搀扶着一位衣衫华贵的妇人,她哆哆嗦嗦的,眼神发直,脸色苍白无比,仿佛下一刻就要失力倒下去。

“娘子,阿郎和厉大人来了。”

下人的话像是猛地惊醒了那贵妇人般,她挣脱身旁婢女的搀扶,提着襦裙跌跌撞撞地跑到陈国公面前,失声道:“四郎,救……救救奚荷。”

她的情绪已然接近崩溃,话都说不完整,断断续续,带着哭腔。

陈国公眉头紧皱,刚才筵席上意气风发的模样一下子消失不见,整个人像是苍老了十岁般。他禁不住咳嗽了两声,也不知是安慰那贵妇人还是安慰自己,喃喃道:“会没事的,奚荷肯定不会有事。”

厉戎看着这几人的反应,心里有了些大概的判断。

身边的仆人被陈国公挥退了些,院子一下子空旷了许多,南角的莲花池里暗香浮动,一波一波,似是醉人。

突然,一阵清幽的,似有若无的歌声准确传进厉戎的耳朵里。这后院人也不少,七七八八的,本就有些嘈杂,但这声音却如一柄利箭一般,轻微但扣人心弦。

厉戎屏息听了一会儿,始终分辨不出来曲是何曲,调为何调。

陈国公引着他往里走近了些。

终于看得清了。

三更半夜,陈国公府年头最久的古榕树下,一名素衣薄衫的姑娘正半跪在那里——低着头,背朝众人,歌声就是从她嘴中传出来的,缥缈悠扬,在渐深的夜色里有种说不出的突兀感。

像是一根漫不经心间扼住别人喉咙的细线。

厉戎不作声凝望了一会儿,想去辨别她在做些什么。

掘土,挖坑,填封。

像是……

他眼神一凛,脑子里似骤起过一道光,与此同时后背却微微渗出了冷汗。

像是在挖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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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戎往前走了几步,想凑近看得更清楚些,结果被身边一言不发的陈国公反手给拦了下来。

“小心,她会伤人。”他顿了顿,脸色很难看,几乎是以恳求的语气对厉戎说:“厉大人,我这次请你过来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想让你帮我个忙。这些家仆都近不得奚荷的身,我知晓你武艺卓绝,还请你直接将她打昏,带她回屋。”

打昏?

厉戎皱眉,半是不解地望向陈国公。

陈国公似是明白他心中的疑惑般,拱拱手说道:“这事儿说来话长,还请厉大人先帮了我这个忙,过后再细聊。”

“好。”

厉戎大致丈量了一下这儿到榕树间的距离,心里有了基本的判断。他纵身向前轻跃,足尖点地,不过转瞬间就来到了奚荷的身后,几乎称的上是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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