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意外
只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兮阳皱皱巴巴的心脏就被安抚的平顺舒适，满腹的不满也被驱散的一干二净，只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这一眼又让祁怿莫名其妙的散了火气。
可见两个人都多好哄啊，一句话一个眼神都能哄好彼此，所以后来即使饶了半个地球只要两人相遇，便无所畏惧了。
“你要带我去哪啊。”兮阳软了声音问他。
祁怿回头故意吓她，“找个没人地方打一顿。”
兮阳扁嘴，看着他抓着自己的手腕，反手挣开偷偷的缠住了他的手指。
祁怿挑眉，“谁刚刚说不会死缠烂打的？”
兮阳装傻，“谁啊谁啊谁说的啊？”
花园的草地上还有零散几处雪堆，初春的枝桠还是光秃秃的一片，偶有三两只雀鸟落在上面惊落一地残雪，兮阳数着步子数到嘴皮子都不算利索的时候，祁怿终于停住了脚步。
“礼堂？”兮阳转头看他，目中惊讶。
祁怿只看了她一眼，然后率先走进去。
距离校庆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各个班级都在自己偷摸的准备节目，还没有凑到一起进行排练，礼堂还是空着的，音乐教室的那台钢琴平日里用不着，便趁着现在礼堂空置，提前搬到了礼堂的幕后。
兮阳拽他的胳膊，“祁怿，我们来这干嘛啊？”
祁怿拉着她走到台上，站在舞台中央，这个礼堂是去年下半年刚修整的，面积扩大了一倍，与那时比赛的舞台大小差不多，他只要闭上眼，就能想象到那年舞台上的场景，那些痛苦的折磨他至今的记忆便蜂拥而至。
兮阳被他脸上略显痛苦的表情吓到，“祁怿！你怎么了？”
他睁开眼，拽着兮阳的胳膊，眼眸似一汪深潭，而眼底的恐惧和绝望似乎是深潭之下的凶猛困兽，兮阳此时突然不想他说任何话。
而祁怿一字一顿的看着她，“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吗，我告诉你。”
兮阳怔愣着，听他说着那些陈年往事。
“自我记事起，记忆里就有了钢琴，所有人都说我是天生的钢琴家，每个人都这么说，说的多了我也觉得是这样了。”
兮阳笑，他小时候是什么样子呢？肯定也是个帅气可爱的小男生吧，啊，很想见见呢。
“然后我九岁那年参加了儿童钢琴比赛，那场比赛真的很盛大，其中有位评委是世界级的钢琴艺术家，他是来收徒弟的，而我当年就是冲着他去参加比赛的。”
说到此处，他突然闭上双眼，痛苦的表情已然浮于表面，“我多么，多么希望我没有去参加那场比赛。”
兮阳顿住了身子，不知不觉间已攥紧了手指，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而这种预感往往很灵验。
“我记得我当时弹得是肖邦的小调夜曲，我记得那个舞台的灯光打在我放在琴键上的手指，我记得我按下的每一个琴键，我记得台下的掌声和欢呼声，所以。”
“我更记得台下惊恐惊慌大喊大叫的声音。”
祁怿声音很低很低，低的破音，低的又想鼓鸣，撕裂了谁的耳膜。
那天之后，温州城的各大报道皆是明星剧院钢琴比赛舞台中央大柱坍塌，造成一死一伤。
死的，便是祁怿的父亲，祁崇光，伤的，就是祁怿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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