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2)

颜秾眨了一下眼睛,灯光在她的睫毛上闪闪发光,她突然笑了起来:“兵哥哥,你在说什么啊?”

来人谨慎地凝视着她:“你以前认识我?”

颜秾双臂交叠着搭在栏杆上,笑容自然:“当然。”

男人喉结动了动,沉默了片刻,低声说:“我先帮你把鞋跟□□。”

颜秾笑容一僵。

原来他注意到了她的糗境,真是敏锐。

颜秾颔首:“麻烦兵哥哥了。”

他走上前,迈过光与影的交界,小麦色的肌肤像是沾了糖粉,在灯光下闪烁着钻石般的碎光,仔细看去,原来是他肌肉上没有擦干的雨水。

他半跪在矮她一阶的楼梯上,粗长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捧住她的鞋跟,慢慢往上抬了一下,“咚”的一声,鞋跟撞击在楼梯木板上,被卡的死死的。

他抬头,低声说:“你先脱下来。”

颜秾低头,一眼望进他浓墨一样的眼眸,那里像是吸纳一切光的黑洞,深邃不见眼底。

“不要,我怎么可能在男人面前脱鞋呢?”

她慢慢哈下腰,凑向他的脸,声音甜美的像是蜂蜜加入砂糖。

面对她充满魅力的诱惑,他却不为所动地低下头,伏低身子,捏着她的鞋跟左右晃动,他嘴里吐出的热气吹拂在她的脚腕上,那片肌肤立刻泛起红霞。

颜秾望着他还沾着雨水的头发,随着他动作,一滴水珠从他的后脖颈滚下,沿着他背部肌肉的线条滚落,被水沾染过的地方又湿又亮,她的鼻端似乎闻到了一股潮湿又辛辣的味道,是湿乎乎的烟草,是雨雾中的辛香料。

她俯下身,心里一热,莫名其妙地就朝他耳朵吹了口气,他耳朵一抖,整个人像是头矫健优美的豹子,突然蹿起。

富有力量又优美的肌肉线条从她眼前远离。

颜秾站直身体,鞋跟已经从戳破的洞里拔了出来。

他与她保持一段距离,手从裤兜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边,却并没有点燃。

“你以前在哪里见过我?”

“在哪里?”颜秾眯起眼睛,“在码头看你扛着摄影灯,在石梯处看你叼着烟。”

他抬起头,咬着烟,凌乱的碎发遮住犀利的目光。

过了片刻,对于这个刚刚骗了他的女人,他只“哦”了一声。

“兵哥哥……”

“不要这样叫,我已经转业了,”他轻笑一声,双手插进兜里,抬头望着楼上,“你很敏锐。”

他嘴里的烟翘了翘:“说吧,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我有罪吗?”她的手指划过扶手,“用这副口气。”

“刚刚那声叫喊可不是你的。”

颜秾轻呵一声:“抱歉,这是我私事,与场务你可没有关系。”

她摇曳万千地往下走,与他擦肩而过。

他没有阻拦,也没有继续询问。

她说的对,这里已经不是他的领域,他刚刚那番质询确实有些过分了。

楼梯西面是客厅,东面是厨房和餐厅,厨房正好就在颜秾房间的楼下,她坐在沙发上等赵露送鞋过来。

听着窗外滂沱的雨声,颜秾抱着胳膊,眼皮像是坠了秤砣,渐渐有些困了。

“困了就上楼。”

颜秾睁开眼,正看到周寒山温柔腼腆的笑容。

“周导。”她刚要起身,周寒山就做了一个向下的手势。

“坐。”

颜秾移了移位置,周寒山便坐在她的身边,他个子高,身材却很消瘦,穿着一身白色绸缎长衫,就像是民国年间体弱多病的大少爷。

他靠在沙发背上,阖上眼,像是要好好喘上一口气。

“阿侬,剧本理解的怎么样了?”他说话的声调也像大少爷般慢条斯理。

“我都做了注释,在我眼中艾情……”

“颜姐!”赵露急匆匆跑进来,一眼见到周寒山才猛然意识到自己打断了什么,她忙低头道歉。

周寒山和善一笑,温声说:“不碍事,你先做你的。”

赵露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她动作迅速地将一块毯子搭在颜秾的膝盖上,又将鞋盒拿出。

赵露正要帮颜秾换鞋,一只能看到青色血管的手伸了过来,将鞋盒里的鞋握住。

“周导?”

周寒山笑容温柔又绅士:“能为女士效劳是我的荣幸。”

赵露看了颜秾一眼,颜秾摇了摇头。

周寒山堂而皇之地半跪在颜秾脚前,一手扶住她的小腿,一手为她脱下靴子,动作温柔又不逾矩。

他沉默地为她换好鞋,又沉默地坐回原处,似乎刚刚所做不过是件小事。

他抬手拿过自己带进来的剧本和一支笔,飞快地在剧本上写写画画。

赵露朝颜秾眨了眨眼睛,颜秾摊了摊手。

周寒山写了写,突然扬声叫:“小梁!”

自然没有人响应,周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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