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旧事(2/2)
现米缸处有一角缝隙,似乎藏了什么东西。搬开一看,才看到后面有一突起,轻轻一碰,墙灰脱落,露出斑驳参差的方砖。
明显是松动的。
郁欢心内不由有些紧张起来,会是什么呢?为何阿娘将它藏得如此隐秘,她究竟在害怕什么?
取出方砖,才看清墙体被挖出一块,里面方方正,倒极像一个秘室,用来放那些重要的小件东西,适合不过。
事实上,里面确实放了一些东西。
却不是金银财宝,只有一个小卷轴,一个封笺,还有一把小匕首,静静地躺在木盒里。
这些东西,想必对阿娘极其重要罢?不然也不会放在这样隐秘的地方,且珍之重之,唯死别,才托付于自己。
她的心思此时全不在这些东西,只想着阿娘当时是如何想到会有天降横祸,以致于未雨绸缪,弄了这么一个地方?
百思不得其解,只有暂且放下。
这个小卷轴,便是阿娘要郁欢找的那幅画,只是开幅较挂于外面的那幅小了很多,甚至一半都不到,诗有相似,画却不同,画的是铆上,绿草丰盈,随风而动,像是近在眼前一般,极是传神。画中人物,只有一个小女孩,迎风而立,在茂草之中,挺身向前策马而飞,活脱脱要跳出来,灵逸飘动,挟势而来,说不出的飒爽英姿,震人眼眸。
画中女孩,身着异族服装,面容却是模糊不清,只有那飞扬的衣角,满头珠辫表明,这是一个恣意美丽的女子,不然,不会有顾盼生花的眼神朝画外看来。
会是谁呢?
阿娘不会是胡族,因为爹爹是汉人,且从没有提过她们的身份,只说阿娘自小失去双亲,与爹爹青梅竹马,由爹爹家收了童媳,很是疼宠。
既然想不通,便不再去想,又去看那柄小匕首。
这柄匕首与其他匕首并无不同,无论长短还是宽窄,却是依掌形而制,只稍稍比自己的手掌长一些,极易贴身而藏。
只是。······郁欢定睛一看,才晓得刀鞘处镶了一块琉璃,颜色在光线的映衬下,不时变幻,好像与自己身上的琉璃镜,是同样的做工。
她赶快将身上的琉璃镜取出来,两相对比,确认是相同的货色,遂明白,这柄匕首与琉璃镜定是一起到的阿娘手中,对阿娘亦有着特别的意义,单看大小规制,就知道这是给小孩子的,不然,这般小巧之物,让成年人拿出去,岂不太过小气?
还有那封笺,用火漆封住,封面上却无只言片语,只不知这封笺是不是阿娘的,如果是阿娘的,如何又用了火漆,好奇之心愈甚。
郁欢也不费心思去猜度,只将火漆拆了,取出里面的纸笺,展开读来。
却是一惊。
怎么会这样?
尽管她极力克制,终不能够,眸中清泪狂涌而出,将那些墨迹浸染晕开,模糊了视线。
她重生而来,严格来说,已经不是阿娘的女儿,但那份血缘亲情,骨血联系,怎能通通抹杀?便是她自己,前世没有享受到天伦之乐,今生却在这里得到补偿,若没有重生,又岂会再次体会到失而复得的亲情
阿爹,爹爹,那个永远奔波在外的男人,那个每次匆匆来去的男人,那个在她有限的记忆中,每每于归来时,带着宠溺的眼神关怀她们的男人,那个直至阿娘带她与姐姐没入营妓再没有出现过的男人,竟是,竟不是她们的至亲!!
恍惚中,她仿佛又见到阿娘,总是笑着,笑得温软,不争,不急,现在却突然感觉到,那笑中有无奈,有不甘,还有一丝悲哀。
是因为这个原因么?是因为爹爹不是她们的亲生父亲?
又隐隐觉得不是。
那纸笺中,瘳瘳数语,皆是爹爹写给阿娘的话,只是阿娘为何没有拆开?
又想到出事前的那几日,阿娘神情恍然,做什么事都不在心上,当俊叔拖着病弱的身体送来一些东西后,阿娘便是这个样子,那送来的东西中,也包括这封笺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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