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宋衑番外七(1/2)
“为什么不继续查下去?”宋衑立在孟深面前,难得没有恭敬地行礼,“回到昌邑,要如何向吴大人的家眷交待?”
孟深淡淡道:“敢在此处杀人的人,你以为很容易查吗。”
“何处查案不容易,若是因为一个难字便心生退却,这世上能成之事怕也是少之寥寥了。”
孟深只是道:“我无能为力。”
宋衑皱了皱眉:“大人是否早已知道了什么。”
“我知道与否,又知道什么,同此事并无多少关系。”他抬头看着她,语气平淡,“你也回去收拾行囊吧。”
宋衑忍了忍,想要退下,却还是没忍住。
“您知道后山上设有私铁和私盐矿吧,然后又是吴大人,以及他的那个孩子……这三者其实是有关联的,对吗?”
孟深默了默,半晌,方慢慢道:“首先,此地乃西夷,无论土地也好,盐铁也罢,皆属于往生教,你我只是熙国使节,奉旨为出使,而非其他,并无立场究其根源。再说吴大人,眼下我们只知凶器与死因,其他一概不知,若真要查案,势必又要与往生教的长老有所接触,风土人情不得不提,可这是初次出使,诸事虽定,人事未接,恐怕就算大费周章一场,结果仍旧扑朔迷离,反倒会耽误回程的日期。最后至于他的那个孩子,有没有关系我并不清楚。”顿了顿,将目光放低,没有看她,“你还有什么话吗?”
宋衑捏了捏拳,朝他拱手行礼。
“下官,告退。”
屠白是在屋外叫住她的。
“这么大火气,才从孟深那里过来的吧。”
宋衑停下脚步,视线落在吴靖曾住过的地方上,眉心一蹙:“孟深有事瞒着我们。”
屠白慢慢向她走过来:“趋利避害罢了。他也是为你好。”
宋衑收回目光,抬步向自己的屋子走去。
“我受不得这样糊涂地活着。”
屠白笑道:“你倒是继承了你兄长的性子。”
宋衑不说话,只将门大开着。屠白便踱了进去。
“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屠白点点头:“如你所想,此处确有盐铁矿,开采之人也皆是熙国人。”想起什么,眸光微暗,“他们年岁都不大,脚上皆有镣铐。”
宋衑一惊:“难道他们——”记起吴靖的儿子,神色有些不可置信,“莫非是被强行掳来的?”越想越生气,“真是岂有此理!怎么能为了一己私利干出这样的事情?”
“无论如何,此事已超越了你们的职权。”
宋衑抬头看着他:“你将这些事告诉了孟深?”
屠白并未避讳:“是。他以为此次不应打草惊蛇。”
“那难道我们就不管了吗?”
“你想怎么管?”
“不说将盐铁矿关闭,但至少要让被掳的子民回到故土。”
“凭借什么理由。”
宋衑以为这个问题是在古怪:“他们是我熙国人,不幸流落异乡,使团趁此机会将其带回,有何毛病吗?”
屠白淡淡道:“他们眼下已是往生教长老的奴隶。”幕后之人实在聪明,从头至尾都在借用西夷夷的名号,一旦使团有何异动,最后怕都只会吃力不讨好。
宋衑明白他的意思,却仍旧不愿放弃。
“但出使的使命,只是简单地联络两国吗?带走他国土地上失去了自由身的本邦子民,难道不也是我们应当做的吗?”
“西夷相对熙国,可谓远在天边,连正式的出使都只是头一次。试问,谁有能力避过陛下和各级官员的耳目,率先来此处开始盐铁之矿,杀人行凶,为事狂悖?”屠白平静地看着她,“你应当明白,除非这个人就是陛下,否则无论是谁,都将在朝堂上掀起一阵大浪。”
宋衑怔怔然不能语。良久,她才扶着墙沿,长长吐出了一口气。
半月后,熙国使团自西夷启程,于泰禧十三年冬回到熙国都城昌邑。
次年夏秋之交时,宋衑随使团出使车前,收获颇丰。然其心中仍挂念西夷诸事,夜里常辗转反侧,不得安宁。
泰禧十五年春,宋衑再次出使西夷,孟深应昭容长公主之请,依旧任使领之职。返程时为救宋衑,身被数创,生死不明。
泰禧十六年冬,使团于大雪中回到昌邑。宋衑登门孟府,将孟深的发带亲奉其母。孟母哀恸不能已。
次年春,宋衑升为鸿胪寺少卿。
又两年,在宇文凉与宋衡的助谋之下,宋衑要求再次出使西夷。最终顺藤摸瓜,拔出了幕后之人,原是泰禧帝胞弟,江城王赵遂。然因此乃皇室丑闻,不得声张,是以外界只知出使之顺,不知对抗之苦。
幸之最甚者,乃于西夷之地劳苦的熙国人,他们终在多年后解除镣铐,重回故土。
泰禧二十年,宋衑任鸿胪寺寺卿,兼礼部侍郎一职。期年后,礼部尚书致仕,受其推荐,宋衑又升任礼部尚书。
自此,渐有女子参加每年科举,应征入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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