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德古拉(1/2)

木小树觉得,如果能和那个年轻男人一直聊下去,这个晚宴也许就不那么无聊了。可惜一位中年绅士走了过来,把他带走了。

临走前他的眼里有几分懊恼,他对她说:“和你聊天很愉快,可惜我不得不走了。再会。”

等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她眼前,她才想起自己忘了问他的名字。

真遗憾。她想。

优雅的钢琴曲不知何时换成了一曲欢快的小提琴。

木小树呆呆地看着华丽大厅内的觥筹交错、衣香鬓影,忽然觉得自己是游离在那个世界之外的尘埃,飘飘忽忽,最后落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

她的视线越过一张张圆桌,掠过正在进行演奏的小方台,穿过被风卷起的垂地窗帘,望进了夜色深深的庭院。

瞥了瞥二姑姑并几位姐姐,发现没有一个人注意她,于是她拿着甜点盘,悄悄地从大厅退出,由侧阳台走到了庭院里。

宅子环绕的庭院很大,被高高的灌木景观分隔成了许多小方块庭院。看来那个埋卷子的荒芜院子应该是这些被分割出的小庭院之一。木小树穿过一个又一个草木环起来的拱门,发现这里就像一个幽静的小迷宫,每走过一道门便会看到不一样的景色。第一个方块庭院里种满了美人香,第二个庭院里摆着两株并蒂松,第三个庭院里居然有一个小小的湖,湖边有一个小小的秋千。

月色融融,湖水澄净,攀着野花的秋千安静地立在月光下。

木小树瞬间迷上了这里。

她欢快地跑到了湖前,坐在了秋千上。远远的,可以看到枝桠掩映中灯火通明的宅子,耳边依稀还能听到晚宴上的小提琴曲。她拿起一块甜点塞进嘴里,脚尖一下一下点着地。秋千就在这力道中时而扬起时而落下。

四周静谧得连夏虫都不忍打扰,直到一声轻轻的“噗”从秋千后传来。

木小树疑惑地转头看了看身后。什么也没有。

再往后就是高高的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灌木墙,灌木墙的另一边是另一个小庭院。

又一声噗通的闷响传来,就像麻袋从高处掉到了地上发出的声响。她彻底确定声音是从灌木墙隔开的另一个庭院传来的了。

那个院子里到底有什么呢?

好奇心促使她做出了这辈子最后悔的决定。

她从秋千上下来,蹑手蹑脚地走到了灌木墙旁,蹲下身扒开灌木丛,眯着眼往枝桠的缝隙里看向另一个庭院。

她看到了一个死人。

那个没有了呼吸的中年人像一个破麻袋一样瘫倒在灌木墙旁。他脑门上的血洞正冒着烟,他那双死前瞪得青筋暴起的眼直直对上木小树的眼睛。

她吓得几乎心脏骤停,条件反射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以防惊慌的尖叫从喉咙里不受控制地跑出来。

她不能喊。因为她看到那个庭院里除了这个死人以外,还有活人,而且不止一个。

凶手没有离开,依然悠闲地站在案发现场,似乎毫不在意会被人发现。

她看到几个黑衣男人恭敬地环绕着一张轮椅。轮椅上背对着她坐着一个人。那人穿着黑色的礼服,背影极其瘦削,就像一只干枯的蝙蝠。他的手里握着一把枪,枪口还在冒烟。

握枪的那只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衬着袖口那一圈金丝纹理,透着一股黑暗的贵族气息。

突然,那只手一转,枪口对准了轮椅脚边的一团东西。“噗”的一声过后,那团原本挣扎的东西不再动了。

旁边一个黑衣男人把那团被血染红的东西提了起来,丢到了一个布袋中。这一提一扔间她终于看清了那团东西是什么。

是一只被挖掉眼珠的哈士奇。

木小树感到胃里一阵翻腾,不久前咽下的甜食在食管里蠢蠢欲动。她浑身瑟瑟发抖,大脑一片空白。她想拨打报警电话,却发现自己没有手机。唯一的办法是回宅子找人,可是这群亡命之徒会给她时间跑到宅子里寻找救援么?

不管怎么样,她不能继续留在这里。她不想被灭口。

一点一点慢慢地从灌木墙中退出,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身上的裙子早就被汗浸湿,黏黏地贴在皮肤上。

就在她以为可以顺利脱身时,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进了灌木墙,精准而野蛮地拽住了她的脖子,把她提出了灌木墙。

她就这样暴露在了一群暴徒面前。脸颊被灌木刮出了一道道浅浅的伤痕,麻麻地刺痛蔓延到了她的胳膊和小腿。然而最痛苦的要数她的脖子。巨大的压力束缚着她的脖子,她感觉整个嗓子挤成了一团。剧烈的痛感伴随着缺氧的恐惧令她不自觉地浑身痉挛。

“放开她。”

下一秒,她就被丢到了地上。她摸着失去知觉的脖子,颤抖着抬起头,那个下令放开她的人坐在轮椅上,正蹙眉看着她。

没想到刽子手的首领竟是一个年轻的男人。他的脸苍白瘦削,五官却很精致——眼线狭长,鼻梁挺秀,薄薄的唇色泽鲜艳,明明是极冷的气质却偏偏带着一股阴柔的媚态。他的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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