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庄生如梦

“小姐?”南桃在身后忧切道。沈庄昭不为所动,冷风依吹, 粉梅烂漫满庭廊, 本该是个风爽赏花时节,她却觉心中弥漫说不出的滋味。“桃儿……”半晌, 她淡淡开口, “女子许是只有做到长公主那般地步, 才不会任由天命摆布罢。”南桃看着廊尽头空荡的静寂,好似心有所同, “奴婢深认为然, 可……又有几位长公主能如此呢?”

“没有。”她眼力微垂, “不过百年,朝朝交替, 总会有人成为那年的头一个。”

可是即便如此,那也和她们毫无干系。

于是她轻轻侧头,带着南桃离往——

永寿殿。

太后并未在里头,见至女御长, 女御长待她们十分和气,就如不曾有过什么。她把一些事交代妥,还道会命人再往吩咐,言下之意算是给她们做了面子,日后往了西宫住也不吃亏。对于沈庄昭先离府一事,她只字不提,这让沈庄昭只觉在她的嘘冷问热之下,躲有一份道不清的怜悯。也许,太后根本不顾自己有无违背阿父,而女御长,还是顾的?

“来日若有何事,命婢女来便可,不必特地还从西宫迢迢来此一趟。”

“嗯……”沈庄昭欲言又止。

女御长一眼看穿,遂笑道:“你安心,回府那事,我未向任何人性起。”

沈庄昭眸前发亮,女御长左右回看一番,持续道:“我进屋后并未见着你,甚至连你婢女都不在,心里明确了半分,再往马厩,见少了一匹马,便更深信了。只是你阿父来寻你,我就对他道你已上了马车,闭宫时急,所以先带你离宫了。”

听毕,心中好似经历一场梦,沈庄昭猛然抬首,只见眼前之人满目温然,如初见时一模一样,她不禁双眸微湿,好久说不出一句话。在这个宫中,她已经变得再也无法往信任何人,每个人暗中都握有自己的筹码,世事难料,本日的世仇,是来日的良友;本日的至亲,是他日的凶手。毕竟该信谁?该如何把心托付于人?难不成只有封冻自己温热的心肠才可以?她此刻已无法辨清眼前的亦真亦假,可她宁往信它,也不愿当成假的。唯有惜得每一份久违的温柔,才觉自己待得总算似个有人之地。

她一鼻酸,只得抑住哽咽,回道:“女御长厚情盛意,令庄昭应接不遑,天下无词以言谢,还看女御长体谅失态……”

说来也怪,女御长虽长得一如寻常那般面肃,可今次却瞧得格外顺眼,许是人本就无以清限划分。“小事。”后来女御长这般答。

殿外传来稍微步声,原是有宫人来了,三人朝外看往,一个面貌陌生的宦官走进来,见女御长果然在此,遂喜道:“陈女御长,尚功局那边大典事已办妥,只待您亲身往一趟盘点。”

“女御长位高事重,我就未几扰了。”沈庄昭柔声道。

女御长行礼告退,沈庄昭向她颔首,而后退至一旁,为她主动让路——

擦身而过,匆然迈步。

女御长从沈庄昭眼前昂首走往。

与此同时站在门槛外的宦官对沈庄昭多留心了几眼,他许是在惊异沈家嫡长女会涌现在这里,由于他们所有人皆认为,经过钦天监一案,太后已与她们母女二人彻底断尽了来往。

离殿。

四下无人,才走下第二阶白玉长阶,那小宦官便开口道:“女御长,方才沈元……沈小姐在殿内,故而小的不便道,实在高中朱紫还吩咐小的,他现往了城内的少府,半个时辰后在尚功局且稍等片刻,他派人有一物转托给您。”

“何物?”女御长以她向来底气十足的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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