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千里江山千里营 161 郑鑫伏法（3/3）
嘴上不饶人的，听郑鑫这样说，自然有意同他辩驳几句：“记得岭南王爷失败之后，大行天子和钟离宰相曾经同我议论过岭南王爷的成败得失。记得当时说起岭南王为何失败，先帝和师傅说得最多的一句话，便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句话。岭南王爷才智出众、兵强马壮，尚且败在‘天道’这两个字上。又更何况是你这个才干人看都极平庸之人了？”
秋仪之这几句话连讥带骂，说得好不痛快，便持续说道：“你不要不服气。我问你，三哥郑森、左将军韦护、还有将军张龙，他们都在哪里？假如有他们助你作战，戴鸾翔元帅固然用兵精强，又岂会这么轻易得手？你又岂会遭此大辱？”
秋仪之既将老天子郑荣的话抬了出来，说的又句句都是实言，郑鑫更加无疑辩驳，只是两只眼睛还逝世逝世盯着秋仪之不放，似乎是想要将眼前这个仇敌看透、看穿、看逝世一般。
秋仪之被郑鑫看得有些发毛，恶狠狠说道：“你看着我做什么？有这份闲心不如看看四周，看看这四周都是我的兵马，只要我张一张嘴唇、动一动手指，你就会化为齑粉！”
郑鑫不是怕逝世之人，秋仪之这几句狠话的威力，反倒不如方才的层层说理，让郑鑫“哈哈”大笑道：“好！成王败寇，不过如此，你要是落到我手中也是一样，你便下令吧！”
此言一出，倒是天子郑起先紧张起来，对秋仪之说道：“监国皇叔，这样似乎不太好吧？这么多人眼前，就诛杀皇室至亲，皇家的脸面不知今后往哪里往摆？就请监国皇叔念在他同你一起这么多年的份上，再考虑考虑吧？好吗？”
众人都只听说过天子一言九鼎，说杀就杀、说放就放，还没谁见过天子向一个臣子求情的呢，无不用眼睛凝视着秋仪之，要看他有何应对。
秋仪之却丝毫没有将天子的求情听在耳里，说道：“皇上，你年纪还小，这种事情你还不懂，还是由微臣替皇上代劳吧。”
说着，他又指令天子身边的护卫道：“皇上累了，你们这就护送皇高低往休息。”
今时今刻，秋仪之的话要比天子的诏书管用得多，那几个御林护卫听了他的话，便赶紧将天子郑起乘坐的御辇退了下往。
秋仪之满认为天子不在场，便再无人禁止他处理郑鑫，却听郑庭航又上前说道：“秋大人，郑鑫固然是罪恶滔天。不过朝廷有朝廷的制度，像他这样的人、犯了这样的罪，自然是要由中书省前头，由各部及都察院审理以后再定罪的。否则私加屠杀，未免有损朝廷体面。”
秋仪之刚刚在几乎失败之时扭转乾坤，一场大胜之下心情正佳，却没料到郑庭航三番四次地出来泼自己的冷水，恨得秋仪之咬牙切齿。
他真想将郑庭航的话作为耳旁风不予理睬，抑或干脆将他赶走，可转念一想这个郑庭航固然迂了些，可他说的话，却是不少读书人心中的真实想法。
要直到，这些书呆子固然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可手里那支秃笔却不饶人，别说是在正史实录里给你写上几笔了，就是在自己的笔记文集里骂上你几句，就能让你遗臭万年。
于是秋仪之定了定神，说道：“郑大人，你这就曲解了我了。现在是在战场之上，将郑鑫杀逝世，他便是阵亡。这样的逝世法，比起三审三决之后，再送到菜市口当头一刀，可谓是体面得多了啊！”
郑庭航一心想着礼节伦常，还真没想到这一折，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道：“大汉律令里有议亲、议贵、议功的条例，郑鑫这样的身份功劳，或许未必……”
“未必什么？”秋仪之将郑庭航的话打断道，“郑鑫身为皇子，确实是皇亲、确实是贵胄、也确实立过些功劳，这些我都是承认的。然而他弑君、杀师、屠弟，哪一条都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哪一项都免不了要刮他三千刀再逝世。亲也好、贵也好、功也好，在这些大罪眼前，还能算得了什么呢？难道真的要将他的罪过逐一昭示天下，才算保全了朝廷的体面了吗？”
秋仪之这几句话说得虽有私却又无私、虽不公却又至公，终于让耿直的郑庭航闭上了嘴。
于是秋仪之扭头又对郑鑫说，也道：“我方才的话你都闻声了吗？我有意保全你的体面，但若是你不想要，我也并不强求。”
说着，秋仪之便将自己那口纯玄色的西域宝刀，连同刀鞘，一同从腰间解了下来，随手掷到郑鑫眼前，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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