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谁谙旧事(1)(2/4)

河先是一怔,随即淡淡地说:“不知道。”钟溪文三个字来得太突然,让她觉得毫无准备。

“他昨天跟我打听你……”

“羽青,我跟他早就没有关系了。”

羽青听见简银河声音变冷,就没有再说下去。

简银河感到自己心怦怦直跳,原来她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坚不可摧。钟溪文,仿佛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一个人,久得都可以忘记了,但此刻提起来,又仿佛是在拨动她心口的几根刺。当初他在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选择出国,问她愿不愿意等他,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最初他在美国的日子里他们还会经常通信,后来她主动消失,他也失去了联系。其实没有所谓的承诺或约定,也没有谁破坏约定,只是人事无常罢了。

简银河站在正午刺眼的阳光里,心里盘旋的还是那个名字——钟溪文。她真为自己的不争气懊恼。

经历了这么多,你也该长长志气了。她对自己说。

下午四点半,简银河准时到达纪南的办公室,等了十分钟却还不见他的人。秘书过来告诉她:“下午来了个客户,现在纪总他们临时开个会。”

“好的,我再等会儿。”

“这个会可能还要好久,简小姐,要不我跟他说一声,你明天再来?”

“谢谢你,我还是再等等吧。”

这一等,就是两个钟头。简银河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对一个失约的人这么有耐心过。这次不一样,她近乎山穷水尽的时候得到纪南的搭救,他留她在这里工作,是她长久苍白的生活里一个温暖的转机。

整层楼的职员陆陆续续下班走了,就剩下简银河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一条走廊。她拿出手机,百无聊赖地按下几个键,顿时一惊——那不就是钟溪文以前的手机号码吗?

记忆这东西真的不留情面,在你越是想逃离的时候,它越是揪住你不放。

钟溪文去美国的时候,是两年前的初夏,那时两人都年轻气盛,不知人间疾苦。走之前,他恳求她一定要等他回来。谁知他一离开,他母亲杜云珠就来找她,对她说:“简小姐,溪文他有将来要结婚的对象。我们这样的家庭,你真的不合适。你还是退出吧。”话说得委婉,却是残酷的事实。

她不记得当时自己流泪没有,只是在杜云珠走后,她失眠了一整夜,隔了一周就跟钟溪文断了联系——换掉手机号码和邮箱,又通知施羽青不要告诉钟溪文。她一向是明白的人,明白生活的无常与无助。不可能的事,就干干脆脆地放过去好了,何苦要挣扎强求?做人最忌讳二字——何苦。

何苦呢,何苦此刻手指一伸,就又按出了他的手机号码?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纪南的声音从走廊那一头飘过来。

简银河匆匆整理情绪,“纪总。”

“不好意思,”他再次道歉,眉眼轻淡,“我没有想到下午的事情会这么复杂。也没想到你会在这里等这么久。”

“没关系。”她屈就自己等他两个多小时,完全是因为太需要这份工作。

“进来坐坐吧。”他打开办公室的门,顺手倒了一杯茶递给她。

“谢谢。”

“简小姐,这是合同,试用期三个月,你看看没问题的话,可以签了。”纪南递给简银河一份文件。

她接过来看看,觉得他有点儿多此一举了。像签协议这种事,可以直接交给秘书或其他职员办。

“简小姐,关于清水港的事,我之前有所耳闻,”纪南这才切入正题,“其实我并不那么看重你是不是有过失。”他眉梢微微扬起,薄薄的唇角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样看着她,仿佛意犹未尽。

“谢谢纪总。”她是由衷地感激他。

“不用谢我。我用你是有理由的。”他面色恢复了冷淡,“明天我们合作的公司有个酒会,你跟我一起去。具体情况秘书会联系你。还有,这里有份没有完成的企划案,你先拿回去看看。”

简银河满腹疑问,怎么刚刚录用就要去参加酒会?但是显然纪南已经下了逐客令。这男人做事简洁果断,她没有多问,只好告辞。

简银河刚打开房门,迎面而来一位“封面女郎”,干练的齐耳短发,眉眼盈盈,低调性感的裸色单肩裙,妆容精致,美得飞扬娇艳。她们擦肩而过的时候,短短的照面,她看了简银河一眼,眼中掠过一丝冷傲清淡的笑意。

等电梯的时候,简银河听见纪南办公室里传出娇嗔的埋怨:“怎么这么不守时?害人家白白等了半个小时……就算为了工作,也不能太拼命了……”这等高贵冷峻的男人,必定有个娇艳欲滴的情人,这仿佛是定律。

电梯载着简银河从三十五楼徐徐下降。透过电梯的玻璃幕墙,可以看到半个城市的夜景:饱满、迷醉,以及穿梭其中的饱满迷醉的人们。曾经简银河也属于其中的一个,年轻有为,事业如日中天。但也总有些狂风暴雨让你应接不暇——她在天真稚嫩的年纪尝尽少年得志的快意,也尝尽落魄潦倒的失意。当初她因为一件设计获得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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