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移栽(上)(1/2)
“欣宫主何以伤心至此?”帝君仿佛喃喃自语。<.1.1>币元暗自叹息一声,却稳若泰山般说:“欣宫主年纪轻,分不清病的轻重,许是吓坏的。”帝君忽然想起什么,点点头,“是了,初孕那会儿看见土壤变色他也吓哭过。”孕子妖姬由天地灵气和母之精血孕育,初孕之时土壤会由常色变为紫红,九清不知道,那时为了这个也吓哭过。币元听帝君说起旧事,也为自己刚才随口安慰的话找到了几分底气,忙顺应道:“是啊,帝君,现在您是欣宫主的定心骨。”帝君微微颔首,忽地偏头看币元,“太医们来瞧过了么?”币元愣了,点点头,“在里头呢。”他自从跟帝君以来,帝君一直在政务上都非常有天赋有魄力,即使受挫也永无畏惧,总能化险为夷,但在与之亲近的人之中帝君却总是找不到分寸,币元知晓帝君多番询问必然是不知如何面对,虽然着急可也不便多说什么。帝君犹豫一下,扫了一眼身边候着的侍从,终于硬着头皮跨上了台阶。推门进来,九清的哭声清晰犀利,涌入帝君的耳中,把他一颗摇摆不定的心推得越发动荡。“帝君万年。”四位太医最先看见进来的帝君,忙作揖行礼。帝君摆摆手,看着纱帐之后哭得稀里哗啦全然没有注意到他的人儿,恐惧与烦闷涌上心田,他淡漠地问:“你们怎么不进去看着。都在这站着作什么。”太医们面面相觑,为首的张宏远躬着身子回话:“回帝君的话,欣宫主他不让我等进去,说我们都是害死帝嗣的凶手,我等也是无奈。”“死”字恍如一只带着疾风的羽箭哗啦啦破风扎进帝君的心里,他险些踉跄,好在币元眼明手快在他腰上扶了一把,没让众人瞧出帝君的落魄来。“死了?”帝君声音僵硬而古怪,币元怀疑他能否承受得住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太医们摇摇头,张宏远也拧着眉头,“我等还没见过,从进来就被堵在这儿。”帝君微微松了口气,侥幸地劝着自己,沉声道:“你们随孤进来。”刚走几步,却停住,回身扫了一眼,太医们忙停了步子看着帝君,“大太医呢?”太医们脸色难看,他们的医术在一方也都称得上是妙手回春的顶尖医者,可自打来了宫里就被带着光环的东古压得颜色尽失,帝君此时问起,无疑是在他们每个人的脸色留下一掌印记。“回帝君,他自晨昏之际就不知去向了。”张宏远倒还冷静,却也是语气古怪地说话。其实太医署并不繁忙,太医们是轮值当班,而东古却没家没口就一直在宫里职守,所以偶尔歇一两日也是情理之中,倒没人为这个怪他,反而觉得应当。但眼下却不知帝君是个什么意思。帝君沉着脸,刚想发作,却见币元扯了扯自己的衣角,无声地动动唇,帝君皱眉瞧着,忽地想起下午东古来汇报过伤狂的情况,说今日晚些还会去给他用药。但想想伤狂不过是脚伤,也伤了许多日子,不急于这一时,比起这边的紧急他必然是能够体谅的,故而他佯作不知情地对币元说:“素来你与大太医亲近,去寻寻他,务必快些找来。”币元领了命,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圈,见无人露出异色,便匆匆出门去了。帝君引着四位太医在履霜掀开纱帐后步了内室,唤道:“九儿。”话音刚落,九清哭得轻颤的身子忽地一顿,缓缓转过头来,一刹那止住地泪水在见到帝君的一瞬间又决堤般奔腾而出,“帝君!”帝君实在心疼,上来拥着他,“孩子呢?”九清一听帝君提起孩子,那哭声便更大了,“没了,没了,孩子没了。”帝君的心一阵乱颤,“怎地没了,叫太医瞧瞧,只是病了。”帝君听见自己打摆子的声音也瞬间没了底气,但仍抱着一丝侥幸。九清摇着头,哭着往帝君怀里蹭,“都枯萎了,活不成了。”帝君看太医,他们都慌乱地低下头,只是一个精瘦的约莫四五十的太医上前一步,躬身道:“欣宫主不要慌张,妖姬枯萎不一定是因为殁了,还请让我看上一看吧。”帝君看他,记得他是从南方聘来的医者,叫做季岩,考太医署的时候名次只居在东古和张宏远之下,却也只是输在对北方药材的种植有些生疏上,倒也是个厉害的人。虽然未曾听过妖姬枯萎还有他因,但见他眸中认真不像哗众取**,倒也信了几分,便是立即劝九清,“季太医说得话你听到了?快让他瞧瞧。”九清本就年纪小,方才也是看见妖姬瞬间枯萎以为死了才如此哭啼,但听人说不一定是殁了,那哭声也渐渐弱了下来,但仍一吸三颤地说:“真的么?”他装满委屈的水汪汪的眼睛看向季岩,见他虽然体态精瘦,却也高大精炼,绛红色的唇上两撇威严的八字胡让他不由安心了几分。季岩点点头,“还请欣宫主让我看上一看。”九清把视线递到履霜那里,履霜立即去柜子里把妖姬捧了出来。刚才九清以为孩子死了就哭闹着让履霜把他拿走别让自己看见,履霜无奈之下才把他放进柜子里藏着。眼下帝君看见他从柜中将妖姬带来也是有些愠色,但见妖姬枯萎之状与辛昀的孩子离世时一般模样,当下也顾不得他是从哪里被取出的,只看季岩,问:“这还不是殁了?”季岩没管帝君那充满不信任的语气,走近履霜看他怀里的妖姬,众人也不敢出声惊扰了他,帝君也屏着呼吸瞧他。只见他微微弯着腰轻嗅那妖姬发出的气息,又拈起一撮红土搁在掌中细细查验,复放回去用食指的背部轻触花骨朵,另一手习惯性地摸摸八字胡,一脸沉思状。又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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