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7/8)

席的,也必然是要送一份厚礼的。这非常的在情在理。他的回应也非常的得体,没有任何不妥。肖腾在书房又静坐了许久,一直到夜色将这房间全数吞噬,他都没有发出半点声息。容六的婚期一天天近了,终于到了婚礼之日。婚礼在海岛上举行,容家为前来的宾客们的交通住宿做了盛情而周到的安排,周围几个岛上的酒店别墅尽数包下,前两三天里都是繁忙的直升机和水上飞机的动静,满满的尽是欢腾的热闹。肖腾也和其他人一样,提前抵达,便于今日准时观礼,以好好分享他们这新婚的喜悦。天色才微亮,肖腾已经起床了,衣穿戴整齐,衣冠笔挺地站在镜前。肖腾审视着镜中的自己。他素来没有为自己的外表操心过,并非出于自信,而因为他并不在乎他人眼光,整洁得体已足够。而今看见镜中人的满眼血丝,神色黯淡,他也不由略微迟疑地伸手摸了摸脸颊。他知道自己瘦了,憔悴了。工作劳碌,休息不足,导致过分损耗,这是正常的,他这么想着。他知道自己需要养足精神,尤其在容六大婚这一天。然而越是努力,越是难眠。世界上有些事,是越用力越做不好,睡眠便是其中之一。肖腾多洗了两次脸,把衣服整了又整。他需要容光焕发,至少也是若无其事地出场。仪式还未开始,但用于举办婚礼的宽阔草地上已经甚是热闹。早早到场的热心宾客,布置得犹如林中仙境的现场,十来米长的植物台,粉白橙各色玫瑰和缤纷的绣球配着丰富的蕨类植物,鲜花簇拥的镶着金边的手绘七层蛋糕,极尽奢华。肖腾在那点缀着空运来的牡丹的花架下,看见了容六。他见过打扮得各种各样花枝招展费心费力的容六,但这样的容六还是第一次。青年穿着非常正式的深色常礼服,配着暗条纹马甲,雪白的翼领衬衫,袖口是墨色的大溪地珍珠袖扣,左翻领上戴了为满天星所围绕的单朵玫瑰胸花,显得前所未有的成熟,稳重,认真。他从没想过会有看到这一幕的一天,未想过会亲眼见得容六成为新郎。但眼前的人又是如此真实。容六对上他的视线,而后点一点头,微笑道:“你来了。”肖腾道:“我来了。”这太奇妙了。感觉既真切,又虚幻。他如同抽身于事外,看着自己,看着容六。就好像灵魂已经脱离了躯壳,在上空冷眼旁观一般的平静。他有种自己都料不到的,奇异的冷静。在这之前,他打过电话给容六,但对方没有接起。肖腾当然明白这种拒绝。然而此刻他心中涌起了一股恶劣的,凶狠的,不管不顾的冲动。他从来不是薄面皮玻璃心的人,为了能得到想要的东西,他又何止是只被拒绝过而已?说他品行低劣也好,毁人姻缘也好,只要容六有半分动摇,他都不会放过机遇。至于在这婚礼上带走新郎,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他并没有考虑。不是因为考虑欠周,而是他此刻觉得无所谓。肖腾酝酿着开口的时机,在青年再次与他目光相对的时候,他沉声道:“你想好了?”容六笑道:“什么想好不想好的。”“你是真的要结婚?”容六依旧在微笑,口气也温和:“看起来像假的吗?”容六这样纵情肆意的人,不会有什么苦衷的,若不是他自己愿意,谁都逼不了他,容家人也根本舍不得逼他。肖腾问:“你喜欢她什么?”容貌?才华?家世?性情?他从未想过他要为了容六而跟别人一较高低,还是在这种场合。容六沉默了一下。“这真实在是天作之合啊。”“两人的品貌都是上上乘,个性也般配不过,容家公子出名的温柔和善,谭家那姑娘,性情泼辣了点,心地是真的好啊……”隔着花架,离得不远的几个宾客在欢声笑语地对这双佳偶高谈阔论,自然是盛赞连连,尤其对新娘赞不绝口。于是两人沉默地听了一番新娘的履历。她热心于各大慈善事业,出任过儿童基金会国际亲善大使,多次去非洲,关注艾滋病人,为受灾地区募捐,关于她的报道都很正面,人人都喜欢她,有张救灾现场的照片被公认为天使的笑容。新娘实在太美好了,除了有目共睹的美貌,多方肯定的才干,还有最好的人格。这样的吹捧,也不知道有没有夸张之处,恐怕当事人在场听着也要人脸红。肖腾看向当事人之一,容六微微笑了一下,而后用反问来回答了他之前的问题:“你说呢?”“……”是的,某种程度来说,新娘这样的人,的确是他尽其所能,也不可比肩的。相较于他的狠辣,无情,不择手段。这个容六真正选择的人,简直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根本无从比较起。可不是吗。也许容六的确曾经觉得他很有趣。但有趣,和值得选择,那是全然不同的两回事。过去的种种甜言蜜语,只是容六的一场因为趣味而起的追逐游戏,当不得真。他心底当然清楚这一点。然而最终却还是当了真。究其原因,也许并非因为容六演得太好,而是因为,他自己,也曾希望容六是真的。肖腾看着面前的青年,冷静地说:“那恭喜了。”容六微笑道:“那谢谢了。”没有任何变故,非常的顺利,没有电影里常见的临场逃婚,也没有剧情反转。这是一场幸福美满的婚礼。肖腾和所有人一样,静坐在观礼席位之中,冷眼看着新娘被她父亲带着走过红毯,一步一步地,走到容六身边。新娘很漂亮,不是那种玻璃般易碎的美,而有种柔韧的英姿飒爽,她身旁的容六那么英俊,那么幸福。肖腾看着容六一点点为新娘戴上戒指。这个年轻男人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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