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童年的猪屋(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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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遥远童年的记忆,还有一个词语也像是刻在斑驳的记忆石壁上的古字,令海山难以忘怀。它就是猪屋。

猪屋,顾名思义,是猪住的地方。在农村几乎每家都会养头猪,厨房后面,厕所旁边,是通常养猪的地方。

猪屋,一个再普通不过字眼,却深深地印在海山遥远童年的记忆里,不是因为别的,因为他们住的就是猪屋——猪住过的地方。

海山出生的前几年,那种大锅饭拿工分的集体劳动时代刚刚过去。在那个时代大家一起干活,一起吃饭,就像田地里工作的工人一样,拿着固定的薪酬、粮票、油票、布票等等。后来时代发展了,人们发现这种大伙干的制度有弊端,因为作物都不是自己的,收多收少没关系。因为不是自己的,所以干好与干坏也没有关系。干活也普遍存在偷懒,磨洋工的情况,人们的热情程度并不高,工作效益极为低下。更有大人专门派孩子去偷盗公家财物来补贴家用的情况。即便是被守夜人抓到,只要哭着向人家‘我好饿,家里吃不饱’,通常人家就只是警告一下,就放了。

海山住的这后面一排屋,就是那时集体养猪的时候建成的。后来以家庭为单位的生产制度产生后,人们的猪就移到了自家厨房后面或者厕所隔壁。这一排屋子也就随之废弃了。人们把屋清扫干净,砖往上再砌几匹,再盖个结实的屋顶,安个大门,也就可以住人了。因为怕臭,所以,建这猪屋的时候,离生产队的人们住的地方较远。这样一来,在称呼人的住哪的时候,住在前面的生产队的人就称为‘前面的’,住在猪屋的人就称为‘后面的’,一目了然。

因为是猪屋,自然从大,从品质都要比前面的房子差了许多。因此,这里住的也多半是从外地搬来的人。即使前面的人要做新房子,扩新家也决对不会选择后面。在他们心里,后面就是养猪的地方,比较适合那些从偏远地方来的外乡人居住,带有本土色彩的前面的人是不屑于搬到后面去住的,他们认为那是降低了身份的行为。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一个千古不变的真理。逐渐地,在当地就形成了一层层若有若无的等级心理。在三湖周边落后地方的人混好了,就会想方设法地搬到这个直接受国家管理的国营农场来居住,成为三湖的“猪屋人”。在猪屋里混出起色后,也会想方设法地在前面找一块居住地,重新盖房居住,成为前面人。在前面的混好了,就会想着搬去分场大队,在分场大队混好了,又会想着搬去天星街——这个三湖最繁华的经济集中地去,在天星街混好了,就会挤破脑袋地想搬进总场大院里去。能居住在总场大院的都是有权力的现任或者退休在家的那些老干部住的地方,是三湖权力核心的集中地。当然,这是人们一种理想的追求,真正能进总场大院的绝对是不多的,有些人一辈子才止于分场大院,有些人一辈子都逃不出猪屋的范围。

这些外来的人也不恼怒前面人的眼光,他们能在这里置办一套房子,相对于那些还在三湖以外的亲朋,还挣扎在温饱线上的人,已经是不错的了。这里无论从基础设施、生活水平、医疗技术都比他们以前住的地方好了太多。就是以前农民拿固定的工资的时候,他们也能拿到比周边人多出很多的工资。甚至这里还能偶尔见到车。更令外人羡慕的事,这里夏天喷洒农药时,还会请飞机来喷洒,就光是看飞机,每年都会吸引周边的好多人,专门带着一家老少去观看飞机长的啥模样,全当旅游观光了一次,回去时就能跟村子里的炫耀一番。

这些外来人不恼怒别人的眼光还因为,他们也有机会成为前面的人,也是有机会感受高人一等的感觉。

按照区分,英子是土生土长的前面人。本应该在前面能有一套自己的住房。可惜她的丈夫是外地的。如果英子是男人,那么英子则一定有在前面得到一处地皮盖房子的机会。可是事实没有那么多如果。

虽然新政府成立以来,男尊女卑的封建陋习已经早已祛除,妇女和男人一样享有相同的权利。但风俗习惯就像是刹了车的火车,一样会冲出很远,一时是难以更改的。毕竟执行法律的都是这些受风俗习惯影响至深的人,都是些老古董。当英子跑过去拿男女平等跟人家理论的时候,人家这样回复了她:

大妹子,我们都是过来人。我们很理解你现在的心情。现在是男女平等了,没错!可平等了只是那些基本人权,你可以去选举投票支持谁谁谁,但在这个分房子上,还没有平等到这一步。

自古就流传了一句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男人哪,一长大就得买地盖房,娶妻生子;这女人长大以后,就是嫁到别人家去的命:嫁到哪,就是哪!

你看看我们本地男丁数量也不少,而土地就那么一点。我们不照顾本地男人,难道还得去照顾外地男人?你家男人在老家不也有土地的优先使用权么?我们照顾家乡本土的男人,人家家乡也会照顾他们本土男人,都是这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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